关胜为人有些执拗,既然认为李庆是乱臣贼子,便不愿与他打交道,不过郝思文也同样是蒲东人与唐斌相熟,故而李庆让唐斌与郝思文稍作联络,依旧是希望他能提高对梁山的警惕之心。
宣赞听后,沉吟着道:“虽是如此,但兄长他主意已决,怕是不会更改的,咱兄弟明晚小心点提防吧。”
宣赞自是知道关胜的性子,百般都好,就是为人有些孤傲,有些执拗,心里认定的事极难改变。
郝思文心中虽是忧愁,但也只能是默默点头,轻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第二天黄昏时分,彭玘又偷偷来到了关胜军中,与他商议了今晚行事的细节,关胜于是传下将令,教宣赞、郝思文领兵在两路接应,他则自引五百马军,轻弓短箭,叫彭玘引路,打算至夜二更起身;三更前后,直奔宋江寨中,双方约定以炮响为号,里应外合,到时一起进兵。
是夜月光如昼。
二更时分,众将都披挂上马了,马摘鸾铃,人披软战,军卒口中衔枚,防止喧闹,疾走来一齐乘马出发,彭玘当先引路,众人在后跟着,转过山径,约行了半个更次,前面忽然撞见三五十个小军,低声问道:“来的不是彭将军么?”
彭玘低声喝道:“休要言语,随在我马后走!”
彭玘纵马先行,关胜乘马在后,又转过一层山嘴,只见彭玘把枪尖一指,远远地一盏红灯。
关胜勒住马,问道:“有红灯处是哪里?”
彭玘道:“那里便是宋公明中军所在了,到了那里时,此番便可功成一半。”
他说完后,便急催动人马,越过军寨大门,果然无人阻挡,将近红灯,忽听得一声炮响,这却是之前约定的信号,关胜更是无疑了,众军都跟定关胜,呐喊着杀奔前来,到红灯之下看时,却是空无一人一个,唤彭玘来问时,此子亦是不见了。
关胜大惊,知道中计,慌忙回马。
蓦然间,听得四边山上一齐鼓响锣鸣,喊杀声如雷,关胜麾下兵马见了这种情况后,顿时慌不择路,各自四散逃生去了。
关胜连忙回马时,只剩得数骑马军跟着,急急转出山嘴,又听得脑后树林边一声炮响,四下里挠钓齐出,把关胜拖下马鞍。
“吾命休矣!”
关胜顿时面如死灰,悔不该不听郝思文的慎重之言,而且他这时也想起了李庆派人过来的劝谏,心底里更是悔恨万分,“宋江此人,果然是奸诈之极,竟以假忠义来哄骗我!”
就在关胜以为他此番在劫难逃的时候,山嘴处突然奔出一彪军马来,为首一人正是郝思文:“休伤我兄长!”
一伙人拼死向前,救走了关胜。
按照原来的布置,郝思文所部此时应该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但当关胜领兵入敌营时,郝思文一直回想着唐斌的劝告,放心不下,便没听号令,直接领兵出动了,这才一举解救下了关胜。
关胜不及多言,立即重新上马,与郝思文一起去与宣赞会合,到了宣赞所部时,却听得四下里喊杀阵阵,孙立、雷横正围攻着宣赞一人,关胜、郝思文大喝一声,上前助阵,孙立、雷横万没料到关胜跟郝思文竟会来到这里,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又不知敌军有多少人,心中不由的有些慌乱。
两人实在斗关胜三个不过,对视了对方一眼,立即打马离开,领兵撤退了。
宣赞大怒着想要追杀过去,却被郝思文拦住了,“兄弟勿要恋战,回去营寨要紧!”
三人于是合兵一处,望营寨而去,远远的边见到那里火光冲天,顿时都心中大骇。
匆匆走到营寨外时,里头喊声一片,官兵四散,关胜忙找人询问,才知道是林冲领兵袭击了这里,那时关胜等将领都带着精锐在外头,留守的将领如何抵挡得住?
关胜心中大恨,一边收拢溃兵,一边朝着营寨进发。
那林冲得知关胜回师,身边还有三四千人后,也不恋战,把关在囚车内的张横、阮小七解救了出来,又四处点燃大火后,便率部撤离了。
这一战过后,关胜这边就算收拢了溃兵后,仍是仅剩五千余人,最重要的是粮食与军械尽数毁去,士气低落,如何还能再战?
宋江听闻不曾活捉关胜后,大为遗憾,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要把关胜、郝思文还有宣赞三将都在这晚生擒了去的。
但不管如何,他梁山的胜利已是注定了!次日平明,宋江率兵朝着官兵进军,关胜知道无法再战,与郝思文、宣赞商议后,便匆匆撤回了济州城。
撤离过程中,又有几百号人趁机逃散了去。
关胜此番大败,回去后定会被惩罚,这些士兵可不想再跟着他走,都自谋出路去了。
这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关胜在军帐中仰头望着天空,怔怔出神了许久,长叹一声道:“两位兄弟,这济州也不是久留之地,梁山又无力讨灭,现今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关胜,心中虽然无限悔恨,却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得考虑眼前。
眼前他们三人的境地便是,梁山打不下,济州不能待,东京不能回,关胜、宣赞、郝思文都明白官场规矩,知道他们吃了这等败仗,若是返回东京,肯定会被下狱无疑,连个说情的都不会有。
宣赞提议道:“我跟河东节度使李援的世子李锦陵有些交情,他家如今在朝中颇有势力,不如且去投靠,让其帮忙向朝廷说情。”
关胜听后,精神一震,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