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庆兵不血刃的将长清县揽入囊中时,宋江却在河对岸的凌州大开杀戒。
梁山的兵马一路浩浩荡荡的杀来凌州曾头市,曾头市探事人探知备细,报入寨中。
曾家的家主听后,便请教师史文恭、苏定商议军情重事。
这曾家家主曾弄也知他那五个儿子只知匹夫之勇,根本不会谋划别的,还是得靠史文恭、苏定这两个汉人。
史文恭道:“梁山泊军马来时,只是多使陷坑,引他来攻,方可捉得他强兵猛将。
这伙草寇,人多势众,须是这条计,方为上策。”
曾弄便差庄客人等,将了锄头铁锹,去村口掘下陷坑数十处,上面虚浮土盖,四下里埋伏了军兵,只等敌军到来。
比及宋江军马起行时,吴用预先暗使石秀又去打听。
数日之间,石秀回来报说:“曾头市寨南寨北部尽掘下陷坑,不计其数,只等俺军马到来。”
吴用见说,大笑道:“不足为奇!”
引军前进,来到曾头市相近。
此时日午时分,前队望见一骑马来,项带铜铃,尾拴雉尾;马上一人,青巾白袍,手执短枪。
前队望见了此人,便要追赶,宋江得吴用提醒,忙出令止住了。
“此人不过想引咱们去他那陷坑中去,不必理会。”
宋江下令,让军马就此下寨,四面掘了濠堑,布下铁蒺藜。
接下来一连三日,曾头市都不出来交战,只是在城头上百般辱骂梁山兵马,意图激怒他们来攻城。
吴用再使石秀扮作伏路小军,去曾头市寨中探听,将所有陷坑,离寨多少路远,总有几处,都暗暗地记着。
石秀去了一日,都知备细,暗地使了记号,回报了宋江、吴用。
次日,宋江传令,教前队步军各执铁锄,分作两队;又把粮车,一百有余,装载芦苇乾柴,藏在中军。
再教攻打曾头市北寨的孙立、雷横等人,把马军一字儿摆开,只在那里擂鼓摇旗,虚张声势,切不可进。
分拨已定,众人便按计行事,史文恭见梁山再次四面攻城,却按兵不动,只要等他入来踏如陷坑,然后伏兵齐起,接应捉人。
谁知孙立、雷横等人却只是在那呐喊,根本不靠近那些陷坑来。
当孙立、雷横在那吸引人耳目后,宋江则另派了索超、石秀、卢俊义等人,绕过那些陷坑,从山背后两路抄到了曾头市的南寨前,曾头市除了主城外,还在多个位置设了五处营寨,作为防护。
这南寨前面的步军,只顾看守营寨,两边伏兵都冲在寨前,他们才匆匆应对,却被背后卢俊义领军赶来,尽数赶下了他们自己挖的坑去,死伤无数。
史文恭得知这情况后,大吃了一惊,他正待领兵出来时,吴用鞭梢一指,军寨中锣响,一齐推出百余辆车子来,尽数把火点着,这百余辆推车上面,全是芦苇、干柴、硫磺、焰硝等易燃之物,瞬间熊熊燃烧起来,焰火冲天。
等道史文恭率这军马出来时,都尽被火车横拦挡住,只得回避,急急退军。
这时又刚好刮起了大风,火仗风势愈发的难以扑灭,很快便把这南寨的敌楼栅栏,尽数烧毁。
双方的初次交锋,却是梁山赢了一阵,曾头市这边死伤不少。
曾家长子曾涂对史文恭计议道:“若不先斩贼首,难以追灭。”
史文恭苦劝他不要出战,坚守寨栅为上,曾涂却不听,觉得史文恭太过高看梁山贼寇了,“教师且在这里把守营寨,待我杀他几个贼首,好涨我军的军威!”
他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史文恭的劝阻,率领军兵,披挂上马,出阵搦战。
因为史文恭擅使方天画戟,而这曾家五虎,全都学了史文恭的本事,故而每个都会舞画戟。
宋江见此,便点了“小温候”吕方出战。
吕方自是义不容辞,立即拍马而出,两枝画戟立即战做一团。
卢俊义立于马上,观看了一会后,不由的暗自摇头,原来,这吕方的本事却是敌不过曾涂,三十回合之前,吕方兀自抵敌得住,双方打得你问我往,但三十合以后,吕方稍稍力怯,戟法便有些乱了,只得在那遮架躲闪。
眼见着吕方便要被这曾涂斩于马下氏,卢俊义当即一拍坐骑,挺着七节长枪自侧翼飞奔而出,直取曾涂。
这卢俊义号称河北一绝,枪棒无双,本事绝非常人能比,只几个回合后,曾涂便被卢俊义一枪刺中手腕,画戟脱手而出,吕方寻着机会,将画戟猛地刺出,将他挑翻落马,长枪与画戟同时捅了过去,这曾涂顿时死于非命。
十数骑马军飞奔回来报知史文恭,转报中寨,曾弄听后不由的大哭起来。
想他一生纵横北地,手腕何其了得,没曾想却在老来之时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曾弄的经历不简单,他乃金国女真人,起先以胡商的身份行事,其实是金国派来这中原王朝中的一个探子。
别看女真人现在还在跟辽国交战,占的地盘也不算太大,但已有觊觎中原之心,故而早早的派了许多人来这里扎根,传递情报。
将来女真人的铁骑若是纵马南下,蛰伏多年的曾弄便能乘势而起,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近些年,曾弄已知本族与辽国的交战连战连捷,早晚会来打这中原,故而聚集了五六千人,以待后用。
这当然是极为机密的事情,别说是史文恭与苏定这两位汉人教师了,连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