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水河畔,李庆这边首先出击的,便是秦明所统率的五百骑兵,骑军,不是有马便可以成军的。
得有马匹,先要训练,训练后,去其弱者,留下壮者,可为战马。
战马的速度不一,组建成军,需要选用速度差别不大的。
如若有的快,有的慢,不利作战。
以前李庆的养马场根本没那么多战马,因此骑兵都十分的凑合,不过是临时搭建了一个框架罢了,但这些年月以来,他不停的从北地买马,又在四处出击时收获不少,故而如今的吾山养马场内,其实已有马匹近两千匹。
李庆让秦明在其中精挑细选了一番,总共得最为优秀战马五百匹,组成了现在的骑兵营。
临战在即时,秦明所部战马便纷纷举首踏蹄,蓄势待发。
此时一声令下,数百匹战马踏地,混合远远传来的地面震动,这使得在历城高楼上观看的陈良等人,也觉得优秀站立不稳,仿佛整个的大地都在微微晃动。
这些士卒往日跟从秦明旗下,向来冲锋陷阵惯了的。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士卒。
秦明杀敌时向来都是冲在最前头的,人人胆气皆壮,因此尽管骤有强敌来袭,他们却是并不惊恐。
再则,这五百骑兵已休息了两天,人马皆有力气,背后又有李庆与他们一起同在,故而士气高昂,闻令而动。
骑士者,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越沟堑,登丘陵,冒险阻,绝大泽,驰强敌,乱大众。
逢敌接战,要求能做到疾如锥矢,战如雷电,解如风雨,急疾捷先,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骑兵的长处,在于“驰骤便捷,利于邀击奔趋,而不宜于正守老顿”。
若说步卒作战的要点是保持阵型,骑军作战之要点,便在灵活机动。
每有骑军对阵步卒,逢上步卒结阵稳固,不易展开攻势的时候,骑军方面常常会派出骁将,率少量的勇士驰骋奔出,冲突敌阵。
待骑兵把敌人的阵势搅乱后,再率大部队随后掩杀。
敌人的阵势一乱,上级找不到下级,下级找不到上级,听不清金鼓,看不清旗帜,等于瞎子、聋子,这样的军队,就算人数再多,也只不过是一盘散沙,如何能对敌?
步卒强调阵型,一个有机的整体。
名将用兵,“如臂使指”。
一支优秀的军队,作战时就像是一个人,让什么地方动,什么地方就动。
忽然胳膊、腿都不听大脑的指挥了,大脑也指挥不到胳膊、腿了,必败无疑。
骑军冲突以乱敌阵的战例,多出现在对阵步卒之时,骑军对骑军,这种战例不多。
此时的济水之畔,刘鸦儿军刚从浮桥上渡过了五千兵来,秦明所部的五百骑兵,便从侧翼发起了冲锋,顷刻间便已杀人敌阵。
秦明每有接战,不管敌人是步是骑,通常的战法都是率少则十数、多则数十的勇士,作为五百骑兵的锋矢,一马当先,迎敌而上,持狼牙棒冲突。
他也端得勇武,十有八九,顷刻间便能把敌人搅乱。
秦明这种战术,看似简单,其实全是依赖他本人的勇猛,若是别的将领想有样学样,却自身不够悍勇,必然是身死人灭。
不够此法却有个弊端,如果遇上的敌人中有勇武与秦明不相上下的将领,领兵上前去与他缠斗,遏制住了他的突阵,锋示后的骑兵必然会渐渐的停顿下来,骑兵若是于万军中失去了冲锋的速度,肯定是必死无疑。
而很显然,此时的刘鸦儿刚渡过河的五千士卒中,并不存在能抵挡秦明片刻的将领。
若把五百骑兵比作城一个链子,秦明与其身边的十余骑,便为流星大锤。
战马交错,烟尘晦冥,眨眼间,五百骑兵已冲如敌阵百十步,狼牙棒横而过,秦明手下全无一合之将。
其余十数人,呐喊鼓噪,刀枪并举,瞬间血肉横飞。
行军打仗,遇山谷树林而慎入,遇江河而慎渡,渡河的危险在于会分隔大军,且刚渡过河时,军阵必然会有所紊乱,这个时候敌人若半渡而击,极容易取得优势。
刘鸦儿所部渡过河的这五千人,此前刚刚站稳脚跟的而已,迎头便撞上了秦明五百骑兵的冲击,无人阻挡分毫,瞬间纷纷避让,如此一来,原本就还没完全形成战阵的五千士卒,因此顿时乱了起来。
就在这种情形下,李庆率亲自率领的数千步兵,也已杀到,縻貹、杨志、鲁智深、史文恭、史进五将奋勇当先,所过之处,敌人尽皆被砍倒杀散。
济水河畔这五千刘鸦军,瞬间大败,纷纷争抢着往浮桥方向逃去。
但浮桥上本就满是向前渡河的人,两相碰撞,被挤下河去的人不知繁几。
现在正是春季冰雪初融之时,济水河流湍急,落水的人顷刻间便被冲得无影无踪。
河对岸的人,见了己方战友不停的被杀,却只能隔着河在那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刘鸦儿在那大呼小叫的指挥着,急躁得跟只马猴似的,但发出去的诸多命令,却根本无济于事。
“投降不缴械杀!投降缴械不杀!”
李庆一方的士兵中,不停的有人如此大声喊着。
那些毫无退路,正陷入绝望之中的士兵听后,纷纷扔下了武器,抱着头投降了。
几座浮桥上,最终还是逃命的人占据了上风,砍死了不知多少自己人后,蜂拥着终于挤回岸边来,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