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李庆顺畅的渡过泗水,纵马进入了瑕县这座兖州的治所。
兖州是个大府,其治所李庆也早就领略过,城池坚固、粮草充足,又地处险地之中。
如果里边有五千能战之兵把守,敌人若是攻坚,没有个两三万人难以拿下。
而且,即使有两三万人,也断难在短日内克城。
李庆进入此城,巡视了一圈后,也是不由的暗呼侥幸,若不是趁着瑕县兵力空虚,又来了个声东击西,猝然发难的话,这城池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到了他的手上!当李庆纵马来到州府衙门时,只见这里被杜恭修得直似一座宫殿一般,不由的暗自摇头。
他虽然已夺取了不小的地盘,却至今从未为自己修缮过住处,恨不得把每一个铜板,都用在扩充军民实力上去。
将要走进这富丽堂皇的州衙时,李庆又忽然转身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处大宅,问道:“那里是谁的住处?”
一路走来,除了杜恭的州衙外,就数那处宅子修建得最为气派了。
一旁的董学仁颤巍巍的答道:“回主公,那里原是乔舟山的住处,此人数月前企图谋反,故而被诛灭了全族……”乔舟山也就是杜恭一个爱妾的父亲,掌握着兵权,本是王鹤之下杜恭最为信任的一个臣子。
不过当初界首镇之战后,李庆兵临瑕县城下时,乔舟山却曾向李庆暗通书信,颇有献城之意。
只是乔舟山此人做事总是处而不决,等到李庆因呼延灼援军将到,从而讹诈了一笔钱粮撤退后,他都没有把城池献出来。
事后,乔舟山却担心这件事会泄露出去,于是打算发动叛乱,篡夺杜恭的权势,谁知这事却执行得不严密,竟被乔舟山的一个心腹泄露了出去,被杜恭先发制人,一网打尽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杜恭才一改颓然之势,很是勤于政务了一段时间,重新逐渐了军队日夜训练……李庆此时都有些想不起乔舟山是谁了,于是不再多问,与众人一起走进了州衙中去,于中厅大堂坐定后,两个甲士便将白发苍苍的王鹤带了过来。
王鹤见到李庆后,顿时破口大骂道:“无耻之徒!假借救援之名,行窃贼之事,抢占我军城池,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李庆听后,哈哈大笑了一声,“你我两方本就是仇敌,又未歃血为盟,攻伐本是常事,此乃大争之世,兵不厌诈,世人该耻笑的,恐怕是你们才对。”
王鹤气得脸都黑了,却也是一时哑口无言。
李庆让人松开了王鹤的绳索,问他道:“王军师,你现在可以出发到静封关城投奔杜恭去了,外边已为你备下了马车。”
王鹤愣了一下,“你……你会这么好心,这么轻易的放某离开?”
李庆道:“你见到杜恭后,可对他说,本府可以表他为沂州知府,只要他把静封关城献与我,便可领兵到旁边的沂州去上任。”
沂州在兖州的东边,静封关城往东走不到五十里的地方,便是沂州的新泰县。
王鹤只这么一听,便知道了李庆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想让他们继续做慕容彦达的眼中钉罢了。
不过王鹤却没有一口拒绝,毕竟他现在已是丢了兖州这五县根基之地,如无根浮萍,若是能得沂州落脚,倒也不是不能忍气吞声的接受。
王鹤当即乘坐了马车出城而去,李庆也不确定能否如愿以偿,只是让人修固瑕县城墙,严阵以待。
虽然瑕县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但若是能得到静封光城,便可以抵敌于外,这其实是与他当初派杨志等人去抢占章丘县,是一个道理。
此时已是六月中旬,瑕县城外的小麦稻谷即将成熟,若是让呼延灼兵临城下,那他们便能就地收割,又可纵兵四处劫掠,必然会对地方造成极大的破坏。
杜恭此前之所以能凭着兖州区区五县,便招揽了上万兵马,不就是因为这里没怎么遭过天灾、兵祸吗?
所以,若是能把呼延灼的军队抵御在杜恭铸起的静封关前、汶水之畔,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这时的静封关,已得知了瑕县被李庆夺了去的消息,瞬间军心浮,前有强敌,家却被人占了,这还打个鸟!那些将官,纷纷找到了杜恭,问他有什么打算,杜恭心里顿时泛起了一片苦涩,看着手下将领审视的眼神,他知道此时要么回师瑕县,要么降了呼延灼,否则这剩下的八千兵马恐怕便会瞬间作鸟兽散。
杜恭先没回答,只是问众人:“可有王军师的消息?”
王鹤在兖州兵中的威望很高,因他辅佐杜恭期间为官清廉,很是做了些好事,又敢于直谏,故而人人都尊敬他。
此时众将官听杜恭后,都一阵沉默,心里在想,王鹤镇守瑕县,现在十有八九不是投降了李庆,便是身死人灭了。
杜恭有些焦躁的来回走了一会,最终说道:“我已派人去寻军师的消息,请大伙再坚守两天,得到军师的消息后,投降与撤离此处都由了你们。”
众将官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又多坚守了关城一天,终于得知了王鹤已经被李庆放出来的消息。
杜恭急忙接见了王鹤,然后从他口中得知了丢失瑕县的经过,不由大声叹道:“当初真是悔不该不听军师的劝谏啊!”
原来,王鹤从一开始就是不同意向李庆请援的,还将李庆比作了吕布,三国时,吕布被曹操打败,退至徐州,被刘备热情的接待,然后安置在了小沛,直面曹操的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