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被花荣射掉一只耳朵后,再不敢追击下去,急忙转身后撤。
但这时,他才猛然发现,随他出击的四千士卒,已不知何事被分割为了两部分。
原来就在花荣刚才引住吴汉来攻他时,一队士兵突然用长柱子等物半途截住,将他这四千骑兵分为了前后两段。
吴汉还看到四周多了不少手持钩镰长、挠钩的士兵,或砍马腿、或将钩拽骑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吴汉看了这情形后,心里瞬间百年凉了半截……河间军观台上,孙祖德正聚精会神的紧盯着战况,只见己方数万兵马全部压了上去后,虽然猛攻不止,但齐州军却根本没有因此而后退半步。
从观台往下看去,若将他那七八万大军比作汹涌的潮水的话,四万齐州军就似是大海中的礁石一般,任凭海浪如何猛烈的拍打着礁石,礁石却都是巍然不动。
而且,左翼的吴汉所部,主将还身陷重围之中,看起来有些不太妙,孙祖德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之中,随后便命士卒搬了一面战鼓到观台上来,脱去披风,拿过鼓槌,亲自为之击鼓送行、壮志。
阴霾天空下,鼓声雄浑,从高高的观台上传出,随风散满全军,连绵不绝。
动地的呼声、翻天的杀声,也无法将其遮住。
有传令官四出各营,大声通报:“大王亲击鼓!诸军且奋力!”
中军,在三军之中,观台,又在中军之中。
一时间,不管河间军的士卒、抑或齐州军、渤海军的士卒,在听到、或者看到孙祖德忽击鼓后,都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一下,或者注目远望、或者举首近观,敌我同瞩目,几万人的视线全都汇集在了他的身上。
一时间,孙、张联军的士气都为之振作了些,攻势变得更猛了。
李庆见此,却只是向左右的人笑道:“孙祖德技穷矣!”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孙祖德何须用上亲自擂鼓这一招?
故而李庆看到这一幕后,才会不惊反喜。
于是他立即传令,让呼延灼、韩滔、彭玘三将,统率铁甲连环骑兵出击。
呼延灼这连环马,还一直按耐在右翼中没有动过,现在已然是出击的时机。
三千连环马领命而出后,秦明、縻貹也同样率轻骑兵对敌军发起了冲锋。
縻貹率先与数十个亲兵冲在最前边,左冲又突,也是杀红了眼,不知不觉间竟脱离的后队,被数百余卒围住。
因是马上冲锋,故而縻貹此时使的是长枪而非那把大斧,但由于为用力过度,他手上的长枪已然折断,来不及更换,顺手从马鞍边摸出长刀,前劈后砍,接连手刃七八个敌卒。
他所用的长刀乃是用精钢制成,非常的锋利,一刀下去,能把普通敌军的铠甲砍烂;如若劈砍在手、臂之处,顿时手断臂分。
他右手长刀,左手仍握着半截枪杆。
有个敌军将领也同样杀红了眼,丢掉兵器,大叫着奋不顾身扑上来,想把他从马上扑倒。
眼见躲避不及,縻貹不慌不忙,左手半截枪杆迎上,正好捅在了这位敌军的嘴里,把大叫声堵了回去;并且借助敌将的冲势,枪杆直刺出脑后。
鲜血、脑浆迸溅了縻貹满头一脸。
縻貹也杀出了性,弃掉枪杆,随手一摸,舌头舔了舔血与脑浆,哈哈大笑,叫道:“痛快!痛快!”
围在周遭的敌军看着縻貹,满脸血污,笑容狰狞,杀人如麻,直呼痛快,真如魔神地狱来……呼延灼、韩滔那边,三千铁甲连环马同样是所向披靡,杀得右翼的张霸道军一阵混乱。
张霸道顿时暗暗叫苦,实在是想不通战况为何会变得如此的艰苦。
齐州军只有四万人,他们这边有八万人,但局面似乎完全逆转了过来,倒像是对面兵力远多于他们一样!张霸道此时见数千连环马往他这边冲来,便大叫道:“谁能去阻挡这呼延狗贼?”
张霸道身后一员虎将立即挺身而出道:“末将愿往!”
张霸道一看,却是他侄儿张鹏虎,因其力大无穷,又是已过世兄长的唯一嫡子,故而一直被他留在身边当亲卫营统率。
此时张霸道麾下那些猛将,几乎都已派了出去,确实是只有这张鹏虎最为勇猛了。
故而他虽然稍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让张鹏虎统率半数亲卫营与另外三千兵马,前去阻截呼延灼。
张鹏虎领兵离去后,张霸道身边的谋士都宽慰道:“鹏虎将军人称当世吕布,定能马到功成!”
张霸道微微颌首,遥望中军方向,也学孙祖德那样,命人抬上鼓来,为他侄儿擂鼓助威。
战鼓响起未及半通,阵后又有使者驰马奔来,高声报道:“在张将军的调度下,我军盾牌手已将贼将韩滔团团围住!”
张霸道等人都知这韩滔是李庆麾下大将,故而脸上皆不由的大喜。
话音未落,第二骑从阵后驰奔而来,报道:“贼将韩滔留下部众在包围圈内,单人独骑,冲我盾牌阵势!”
第三骑紧接着又到,报道:“韩贼勇不可当,盾牌阵已又被他领兵冲破。”
渤海军众人听后,只好将刚刚露出的笑脸收了起来。
如此一骑去了又接一骑,直到第十骑来到,“张将军亲自领兵冲锋,我部皆勇敢向前,无人后退,呼延灼所部已被阻住!我部复排阵势,打算重围贼军。”
张霸道大喜道:“来人,备酒!等俺与鹏虎庆功。”
浑身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