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阳晒过的房子,即使在今天这种水汽腾腾的日子,也一半冰凉一半温暖,屋里大部分保持着淡棕色,看上去简朴,却从简陋到奢华的东西都有,夏蔓儿躺在床上,到底还是又一层薄薄的灰尘,想必是久久没人居住吧。
钟情奉和马夫在屋子里逛来逛去,各种选了房间,这时管家回来了。
打破了宁静,夏蔓儿整理好衣装,款款走了出去,便见齐刷刷的人。有些手里拿着东西,后面还有比人高的轿子……
“表小姐?”
夏蔓儿轻轻笑着,就像今日不曾出现的春日,在这陡峭的日子,渗透到人心里去。
“表小姐,还满意吗?”
“很漂亮,清净,雅致,真是对的起这个名字。”
“嘻嘻……必然的,这个房子是你母亲以前住的。”
这当头一棒,夏蔓儿现在回头看院子,却是笼罩着一股阴气。
“是吗?老伯有心了。”夏蔓儿还是保持着浅浅的微笑,但是她真的想奔跑出去,太吓人了吧,不光冒充她女儿,还用她的东西,这怕是要用雷劈呀!
“表小姐,你真是太谦卑了,年青人不好的。”
“流芳无才无德,谦卑是应该的。”无才无德是真的呀!要是有一点墨水,我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的……
“表小姐,这是四个丫鬟,两个贴身,两个粗使,这是两个小厮,乖巧听话,以及一些生活杂品,哦还有这顶轿子,这四个脚夫脚力都是府里最好的,表小姐,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这顶轿子是表小姐专属的。”
夏蔓儿看了一眼自己的专属轿子,高六尺许,宽四尺许,深五尺许,通身宝蓝色,以金线或金漆绘有富贵花卉。醒目,好看,得体。
夏蔓儿看了喜欢的不得了,不光是它的漂亮,更是不用走路这种享受,简直想变成白云飘向蓝空。
“表小姐?”管家在一旁呼唤她。
“老伯,还是你想的周到。”夏蔓儿抬手钱,兰花指微起,似乎点在她鲜红果子似的唇上。
钟情奉在门口依着门,静静看着她装腔作势,一阵寒风来,迷了他的眼,他仿佛就看见那个人回头,看着他。再一睁眼,看到憋住努力不像鸽子咯咯笑的夏蔓儿,一种厌恶,憎恨就这么爬上来,淹没他,终于忍受不住转身离去。
“表小姐,那我便先过去了,带会若是老爷他们回来了,我差人来告知。”
“是,还不知老伯怎么称呼?”
“我姓李。”老人今天实在动的多,眼下脸上,鬓发上滚着汗珠。
“好,李伯。”
目送着李伯,夏蔓儿又转身站到一众人面前,笑着,眼睛微掩着,开口说到:“想来林府,地杰人灵,看你们这般精神,我也高兴,想来都是规矩极了,麻利的人,我还好,只是我那仆人仗着有几分功夫,脾气不太好。”嘿,吓死他们。
“所以你们只管做自己的,要是他发疯了,尽管来告诉我。”哎,大府的人就是人精,不吓吓,要是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是!”仆人们倒是无动于衷,没有什么起伏……
难道多此一举了?果然过度猜测也不对。
“这样吧,我见屋子里有些灰,你们尽量把房间打扫出来。”
“是!”
“哦,对了,可以了解这儿的人,我想四处转转,帮我带带。”
这时候,一个三十上下的人上前,“表小姐,小的,做脚力有些时候了,对这里还是熟悉的。”
“哦,是吗?那就请你带带吧。”
其余的人出了脚夫都进入房子。
“不知你怎么称呼?”
“小的叫平儿。”
“好。我去叫我仆人过来,最好他能认路。”
平儿点头哈腰,“该的。”
夏蔓儿走进屋子,便看一群忙碌的人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把玩茶盏的人。
这哪是来给我当仆人的,这简直是来给所有人当大爷的。
“钟儿,好不过来……”
钟情奉听了顿了一下,下一秒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充满了不耐烦和不屑……
果然是大爷……
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劲竹般的身子韧劲十足,同时也能绞死一头老虎。
他有些瘪瘪地看着她,飘离的眼神在询问她做什么?
“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
“做什么?”他并不回答,有些厌倦地再问了一遍。
“我找了人带我们转转,你看看地形呀,毕竟能带楚江乐跑的只有你了。话说逑一命跟不跟他在一起呀?”
钟情奉并不回答她,转身走出去,看到一个小厮站立在有些像泡在水里的院子里。
夏蔓儿见他不理自己,有些泄气地跟了上来,看看阴沉的天空,不会要下雨吧。
那仆人带着他们走出院子,前面一条主道,左右各一条小径。
“表小姐,这条主道是通往另一条大道……”叽叽咕咕终于绕到大门口,夏蔓儿从通往另一条主道就模模糊糊的,现在想一下更没了……
“左边这条小径是通往……”拐来拐去,走了许久,就能走到府里林盛梦的小院……嗯?原来这么远呀。
右边的小径是通往客房的。
哦,看起来,林府专门给白爱准备了一个小院的。
“那姨娘他们那?”
“老爷的院子在主道过去一点点。”
哦,还真是把东南西北用尽了。等一下,右边的是客房,那岂不是楚江乐在那儿。
“我记得表姐还没回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