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生仿佛没听到杨晰的话,还瞧着周徐纺:“你能来看我的演唱会,我很高兴。”
看得出来。
他的宣传照几乎从来不笑,不像现在,喜上眉梢。
周徐纺也很开心,她最喜欢的明星是她以前的‘病友’,虽然他跟以前的样子差很多,但她还是觉得很亲切。
“我是你的歌迷。”周徐纺是个敬业的粉丝,“可以给我签名吗?”
萧云生问杨晰:“签名照还有剩吗?”
杨晰也摸不清这俩啥交情:“还有两箱。”
萧云生扭头周徐纺:“够吗?”
两箱啊。
周徐纺突然生出了一种关系户的自豪感:“够!”
两箱她没有全部要,只要了二十张,她和方理想一人两张,剩下的她打算送给她的书友和炫舞基友。
签名给江织拿着,周徐纺说:“我要回去了。”
萧云生立马说:“我送你。”
周徐纺说不用:“外面还有很多粉丝。”
“就送到门口。”
杨晰都觉得难以置信,萧云生脸上居然也会有执拗的表情,平时可是喜怒哀乐都没一个。
萧云生把周徐纺送到了门口,像有话没说话,迟疑不定了许久,到嘴边的却是告别的话:“下次见。”
周徐纺说好,戴好口罩,被江织牵着出去了。
人走远了,萧云生还站在门口。
杨晰就在一旁,看着他眼底的光芒暗下去,恢复到平日的样子,无波无澜,一双漂亮的眼睛,阴郁荒凉,像一汪死寂的深海。
周徐纺一走,他前后的情绪天差地别。
杨晰想起来,这样的情况之前出现过一次,那时萧云生回答他,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是杨晰第一次在他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看到欣喜若狂的汹涌,刚才周徐纺出现的门口,他脸上第二次出现那样的神情。
杨晰实在忍不住好奇:“你跟江导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他回答:“我们是旧识。”
“只是旧识?”杨晰觉得不止,至少萧云生这边不止。
他低头,安静地坐着,白皙的侧脸被光笼着,看着柔弱了几分,没说话,只低声嗯了一句。
估计问不出来,杨晰没再追问太多:“怎么不留个联系方式?不是旧识吗?”还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旧识。
他垂着眼,睫毛的剪影落下:“不联系。”自言自语似的,他说,“还是不联系的好。”
他情绪突然低落,眉宇笼罩了厚厚一层阴霾。
杨晰听得一头雾水:“我怎么听不懂?”
萧云生没有再说了,平时什么都不过问的人,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江织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美人。
是个帝都很多男人女人都想得到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的美人。
是个家世背景手段心计都深不可测、却依旧有很多男人女人都想占为己有的美人。
杨晰精辟总结:“是个很多人想招惹,但一般人都惹不起的人。”
萧云生还追问了一句:“那不一般的人呢?”
杨晰很确定:“也惹不起。”
帝都江家的小公子,绝对不是个善茬。
回家的路上,江织格外地沉默。
雪早已经停了,积得不厚,融得也差不多了,地上只留了一层“霜白”。
周徐纺被江织牵着走,可以不看路,她歪着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吃醋了?”
如果他吃醋,她可以解释,萧云生是她关系不错的病友,人在患难的时候,总会格外记住那些给过宽慰的人。
她对萧云生来说,应该就是那样的人。
江织说:“没有。”其实有生气,也有吃醋,只是更多的是忧虑,“在想事情。”
“想什么?”
车停在广场对面的步行街里,还要走一段路,江织牵着她,让她走里侧:“你知道萧云生的养父是谁吗?”
周徐纺看到萧云生的百度百科:“我只知道是个医生。”
“是骆青和的舅舅,萧轶。”
而且萧轶专攻基因医学。
“当年你被方大顺背出来,后面接手的人就是萧轶,若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他把你送去了基因实验室。”
至于那个实验室的博士名单里有没有萧轶,还不得而知。
“那他收养云生,是不是也居心不良?”
“还不知道。”江织叹了声,把周徐纺拉到怀里,“萧云生我管不了,我只管你。”
他是真怕,怕有人惦记他家小姑娘身上那些携带异能的基因,贪欲这个东西,能吞噬人性,确实可怕。
周徐纺给他拍拍后背,叫他不要担心,说她会很小心。
“徐纺。”
“嗯?”
江织越走越慢:“你是不是很喜欢萧云生?”毕竟也是一起患过难的青梅竹马,虽然他自个儿也是小姑娘的青梅竹马,但她没有之前的记忆,她只记得实验室后面的事情。
这一点,让江织有点危机感。
周徐纺很诚实地说:“我们在实验室的时候,见面的次数其实很少,能说得上话的次数就更少了,我们算是病友,不知道算不算好朋友。”不过呢,周徐纺说,“我喜欢他唱歌。”
江织接了一句:“我唱不好。”
语气很挫败:“我跑调。”
他是不服不甘心却还要认命的口气:“我不会唱歌。”
他从小就没什么艺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