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季无争开口,却有些许嘶哑。
“千睿阁。”千泽声音低沉有力。
“千睿阁?”她仿佛记得昏倒前遇见过一名男子,正好瞥见了站在千泽身后的云堂二,随即激动地坐起身,道:“你们把我抓来的?要做什么?!”
千泽轻笑道:“是的,不过那是家奴无礼,在下先给姑娘赔罪了。”说完便向她行礼致歉,云堂二看到此番画面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季无争愠怒地看着他,道:“你们快把我放出去,若是被我大哥知道了,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千泽瞧她两股腮帮子甚是可爱,眼里不禁抹上一抹笑意,本来在云堂二通禀之后没想把她留住,可现下却改变了想法。
“放你自然是可以,只不过你大哥已经离开长安了。”千泽随口胡诌道。
季无争惊诧,转念一想,又道:“不可能,大哥未找到我怎会离开长安。”忽又想到什么,道:“再说了,你们都不知我大哥是谁!”
千泽道:“难道不是季明昭季公子?”
季无争微怔,声音小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姑娘自己说的,难道忘了?”千泽道。
季无争细想着:“好像我确实在昏倒之前提起过,可是…我记得并没有说出全名,难道记岔了?”于是趾高气扬,威风道:“你既然知道我大哥是谁,就赶紧放了我!”
“我放了你,你一无盘缠二不识路,就不怕误入贼人之手?”
季无争垂眸,不知如何反驳他。千泽又道:“不如这样,你先在我这歇着,我帮你去寻你哥哥,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见她仍不言,继续说道:“之前是家奴急于想报答姑娘,所以才出手冒犯,我待他如骨肉兄弟般,你助他也等同于助我,在下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云堂二讶异地看着他,骨肉兄弟?为了名女子竟能说出这般话,他终于知道云堂五的花言巧语和谁学的了。
季无争也觉得有理,便放下了警惕,说道:“那,我饿了。”
千泽微愣,随即笑道:“堂二,拿些点心过来。”云堂二悻悻而去,本以为可以借此邀功,没想到落得个自讨苦吃的下场。
季无争狼吞虎咽着,她好不容易用最后的银子买了块烧饼,还给弄掉了。而千泽则嘴角挂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将远处早已斟好的茶移到她面前,嘴里说着:“慢点,这些都是你的,别噎着了。”
季无争塞的满嘴都是,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说着:“你叫什么?”
“千泽。”
季无争小脑袋点点头,问:“你是不是很富有呀?”
千泽挑眉,疑惑地看着她,不解道:“何出此言?”
“方才那名男子,穿着雍容华贵的,可他却是你的家奴。”
千泽会意一笑,说道:“噢,他呀,我视他为骨肉兄弟,自然我穿什么他便穿什么。”
季无争笑道:“你人真好。”突然又想起哥哥,神色黯淡,放下了手中的吃食。
千泽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季无争摇摇头,道:“想我大哥了。”忽又抬起头望着千泽,问:“他真的离开了长安?他是不是因为生气才抛下我不管了?你真的能帮我找到他么?”
面对季无争一连串的发问千泽却不知如何回答,可是看她稍显失落的样子又心有不忍,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他的,他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对了,我还未请教你的闺名。”
“季无争。”
“季无争…”千泽喃喃念叨着。
季无争点着小脑袋,小辫子也随着一摆一动,道:“就是‘夫唯不争,故无尤。’与世无争,平安顺遂,想必这是父母亲对我的期盼吧。”其中还有一份缘由她没说,也认为没什么好说的。随即拍拍手上的糕屑,蹦下了床榻,道:“我吃好了,先走了。”
千泽疑惑道:“去哪?”
“去找我大哥呀,万一他并未离开呢。”季无争说罢就往门口去。
“呃…季姑娘!”千泽唤住了他。季无争转身疑惑地看着他。
“这…天色已晚,且长安城是众多江湖门派的驻地,你前几个时辰才在街头遇上了那几名宵小之徒,若此番贸然出去,再遇见他们寻仇该如何是好。”
季无争眼珠一转,提议道:“那,就让你的家奴跟着我罢,我看他武功也不弱。”
“不成,我…家奴的武功是不弱,可是他腿脚不好,我怕他紧要时刻也护不了你周全。”千泽停顿片刻,又道:“不如这样,你先在这歇上一宿,明日我亲自陪你出去,可好?”
季无争沉默良久:“说不定大哥真如他们所言离开了长安,那我该何去何从,不如就先在此歇下,若明日能见到大哥,再赔罪好了。”于是终于点头,道:“行吧。”
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舞伎曼妙的身姿,莲步生花,红纱随风而动,在月光倾洒映照下更显婀娜。云堂五不知何时走近,瞧见了正在出神的云堂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皱眉道:“那不是季无争么?”
云堂二回神,诧异问道:“你认得?”
云堂五突然笑的轻浮,道:“你忘了上回我去季府贺喜?”云堂二顿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