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无量天尊,多谢道长提醒。”
与那年轻男子同行的三人中,另一名身着赤红劲服、腰悬紫铜战刀的男子单手合十,先是长诵了一声道号,随即方才缓缓言道:
“我等四人虽然修为微末,但也已经跨入武道之门,区区魑魅魍魉,却是不在吾辈眼中……
不过道长言此地闹鬼,还死了不少法师,想来也是所言非虚……不知,道长可否为我等讲解一二?
若弄清前因后果,说不得我们还能在英叔的带领下,为这兰若镇除去此祸!”
腰悬紫铜战刀的年轻男子柳源此言一出,不止是一直隐隐位于四人众之中心的那名清丽少女,
便是那一直不停打量着这间大殿与叶凝的中年粗豪男子,此时亦是不由认真的移过目光。
“……”
“柳源你……”你什么意思?!
叶凝还未开口,那自寻死路般坐在尸妖之棺上的儒衣男子、便仿佛被踩了尾巴般跳将起来,黑着脸一面暗暗看向那清丽女子,
一面却是道:“这世间哪有什么鬼怪?有的不过是妖魔邪秽而已!柳源你是被吓破胆了么?
堂堂天风刀客,居然也会问出这种大失水准的话……就算你要问,问这个鶸鸡小道士有什么用?还不如自己小心点、做好准备!”
口中冷声喝斥之余,他转首又向那清丽少女露出自以为最完美的笑容,温和而不乏傲气的道,
“婉儿你放心,为兄所修的乾阳神光,相传乃是出自圣人手下,无论是妖魔也好,鬼怪也罢……
在我玄阳神光下,所有邪秽,都必将化为尘埃土灰!”
“哦……”
那清丽少女似是深知年轻男子之心性,因此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后便懒得理他,反而带着三分好奇的悄悄看向叶凝——
虽然同伴甚至是那“英叔”,其实都并未将眼前的小道士放在眼中,因此说起话来往往带着些许命令之意。
可不知为何,那少女却模糊的觉得,眼前这小道士似乎并非是如同伴所言的那般‘潺弱’,反而隐隐令她有种高山仰止之感……
模糊而朦胧的崇高与现实所表露出来的弱小……
这令少女一时半会间不禁对眼前的道士起了几分兴趣,当即,她歪着头,兴致勃勃的撑起手,准备认真倾听对方的话语。
“这里确实有些诡异,先勿论这殿中的八座横棺与诸多符咒……但观此处那邪秽之气阴寒迫人,便可知这正气山庄实非善土!”
此刻。
“英叔”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刚从石棺上跳起的年轻男子,随即沉声道,“只是不知此地之祸患究竟为何?还望道长能够不吝赐教!”
“且观这正气山庄之中的诸多槐树,便可知此地必有有心之人布下过邪法,否则,又岂会有人在自家山庄之中遍植如此狰狞的槐林?”
半倚靠于一根木柱之间,眼眸似闭微闭,全然不将身前几人之注视放在心上的叶凝淡淡道,“槐者,木鬼也,性属阴,
通鬼气,自古便是阴邪极为喜爱的一种灵植……”
话音未落,语调渐稀……
叶凝已昏昏然顺应天时,渐渐陷入了酣睡。
其一呼一吸之间,仿佛与天地的呼吸和而为一,与天地的脉动结合在了一起,颇有种合乎自然之妙感。
庄园外,阴风阵阵;篝火旁,道士横睡。
而在那英叔徐英带领下的三男一女五人组,此时随着叶凝的话语,却是不由狐疑的思索起了自己等人这一路行来的种种异状……
阴森、寒气彻骨、恍如死地一般不见任何生命与声音……
观这正气山庄……
先前还不觉得什么,可此刻看来,似乎……还真有些不对!
几人心中先后冒出这一想法之时,顿时在寒毛倒竖之余,不由面面相觑。
隐约间,他们似乎能感应到、这附近的黑暗中就隐藏着一头头凶兽,此时正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张大嘴巴,垂涎欲滴!
“或许这正气山庄内确实有过什么邪修做法,但我绝不认为此地还会有什么危险——”
就在殿内一片静默,几人背生寒气之时,先前端坐于那尸妖之棺上的儒衣修士,此刻却僵着脸、竭力反驳。
“至少,连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道士敢在这里住,我们堂堂武者,还有英叔这位先天宗师在后,又有何惧?”
按经验而言,他此话倒也非虚,毕竟观叶凝之周身,手上无茧,体格不壮,双眸无神,说话无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修士……
反观他们一行五人,英叔徐英乃是先天宗师,而他们五个也早已练骨有成,既然那叶凝既清楚这里的诡秘,又敢住在这里,
那么想来——此处即便是有危险,应该也不会太大……
按“常理”而言确实是如此,只可惜,似叶凝这般大修士,却是远在寻常人所谓的常理与经验之外!
“小炎这话确实有理,不过——该谨慎、该防备的,你们却是万万不能大意。”
粗豪男子徐英再次扫了几眼大堂中心的八座横棺、堂外那长相狰狞的几株槐树,见这一切并无异状后方才微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却仍旧细细嘱咐那四名年轻男女,今夜需小心谨慎,万不可轻忽大意。
四人——包括那心高气傲的儒衣男子在内,自然轰然应是。
那英叔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几人各自寻个位置休息,
其自身则是寻了一根柱子,半倚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