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裳脸上带着些许歉意,跟绿裙少女和月白华服青年解释道。
说完,她话音一转,又继续说道:
“可根据在刚才的那件事,我想你我之间还是有些许医缘的。”
陆挽裳说的是华服青年有心去救她的那件事。
她眼眸一闪,眯起的眼神中绽出一道亮色,蓦然问道:“你是否常于午夜子丑交替之时心神不宁、头痛难忍;近些时日时常突发心绞之痛且焦躁易怒?”
月白华服青年闻言,瞳孔深处露出一抹惊愕之色。
虽然细微,但还是被陆挽裳给捕捉到了。
“而且……”陆挽裳顿了顿,然后说道,“每过七日,你都会发作一次痫症!”
月白华服青年眼底的那一抹错愕变成了惊骇,但很快就被敛去,他抿唇不语,冰冷的眸子里让人看不出一起涟漪的波动。
陆挽裳却注意到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她见月白华服青年并不说完,便又开口:“凶悖之魄,凝而为阴;蛇虺之魄,聚而为邪。你这并非是身体脏器病变,而是阴魅邪灵侵附入体。若是你去寻大夫治病,大夫怕是只会判断病在劳宫,是寒邪入侵,而不会想到是阴灵的魂魄上身所致…………”
“胡说八道!”绿裙少女翻了个白眼,撇撇嘴,“你说的这些病症慕哥哥都没有!你说慕哥哥焦躁易怒明显就是见他性情冷漠,不喜言语,所以才妄加猜测。你说的这些话分明就是装作神医一般,为你之前辱骂人的事情做掩饰!”
听到陆挽裳说的话,唐婉儿不屑一顾,坚定地认为陆挽裳就是在为自己狡辩,所以她言辞犀利地反驳道:“可你连装神医都不会装,无知地夸夸其谈什么阴灵鬼魂之物,根本不切实际!就算你真的是大夫医师,那也是一介巫医庸医,若是让你治病,怕是会害人不浅!”
陆挽裳莞尔一笑,轻声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正确与否,你要是不信,问一下你身边的‘慕哥哥’不就知道了。”
唐婉儿却冷冷一笑,微微昂首,“我跟慕哥哥天天在一起,他如果身患疾病,我怎么会不知道?”
“话不投机!”陆挽裳低语一声,不想再跟这刁蛮的绿裙少女纠缠,于是她对着月白华服青年道,“阴物欲上人身,无非是通过双手脉门或是足下。
我看你的病症,想必遇到的蛇魂应该是从你劳宫脉门处侵入……劳宫属火,同时也有将人体水湿转为干燥之气之用;阴物却属阴寒,两者相冲之下,火气紊乱,这才导致你焦躁易怒。
而且我们俗话说得好,阴魂不散阴魂不散,你身上虽然并没有蛇虺之魂附身,但也曾被其入侵,体内有阴邪魂气的残留。
这些残存的阴邪魂气会本能攻击人的灵魂,而人的灵魂则是寄存在眉心的泥丸宫处,子丑之时乃是阴阳交接之时,那个时候人体阳气最弱,阴气最盛的时候。你体内的阴邪便会趁势入侵你的紫府泥丸宫,导致你心神不宁,头痛难忍!”
顾吟风目光平静,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陆挽裳说话。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医师,分明就是不知道从哪个山里出来的巫婆,特地出来坑蒙拐骗,妖言惑众,骗人钱财!”绿裙少女唐婉儿直视着陆挽裳,愤然道。
说完,她又看向顾吟风:“我看你是个读书人,应该也是被她给糊弄了,想要骗你聘礼财物!还不赶紧清醒清醒,把她给抓起来送进官府!”
顾吟风淡淡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并不理她。
唐婉儿被顾吟风一噎,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是以后你再犯病,可以准备三枚铜钱,在犯病之时一枚贴置在眉心泥丸宫处,剩下的两枚铜钱各握于双手掌心,由此便可缓解你的痛苦!
因为铜钱流经万人之手,早就沾足了阳气,而阴邪之气,遇阳刚之气则消……”
“该道歉的我都道歉了,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至于信与不信,那就与我无关了。”陆挽裳深深地呼出口气,转而看向身旁的顾吟风,微微一笑,“咱们走吧。”
两人说着转身离开。
“慕哥哥,这分明就是个妖女!”唐婉儿脸上尽是气愤之色,她思索了下,眼睛一亮,“不行!我得让衙役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女给抓起来,送进大牢里,不能让她再继续坑蒙拐骗了!”
“诶!你过来!”唐婉儿四处看了看,忽然指着一个正在县城街道上巡逻的衙役说道。
那衙役见是唐婉儿唐大小姐,急忙跑了过来。
“婉儿!”
刚才一直不曾开口月白华服青年皱了皱眉,冷如冰山的神色间更显阴沉,“不许在胡闹了!”
“慕哥哥,我没胡闹!”唐婉儿无辜地撇了撇嘴,盯着陆挽裳和顾吟风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碎碎着道:“她说你有病,还神神叨叨地说些鬼魂蛇魂等东西,这不是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而且还诅咒你嘛!我把他给抓起来,没错呀!”
这时,衙役已经飞快地跑到了唐婉儿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大小姐、慕少爷!有什么事情吩咐?”
“把那两个人给抓…………”
唐婉儿指着远远离开的陆挽裳和顾吟风,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月白华服青年给打断了。
“没事!”华服青年摆摆手,对衙役说道:“你继续去巡视吧。”
这名衙役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在闹哪样,他看了看皱眉撇嘴的大小姐,然后又看了看脸色阴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