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湘云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奇怪地翻了个身,又听见开门的声音,这下完全醒了,爬起来打开灯,见黛玉拿着一条腰带往梧桐树下走,湘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赤脚追了出去,果然见黛玉拿着腰带,踩在凳子上,在粗枝上打结。
湘云赶忙抱下她:“你脑子进水了”
黛玉回神瞧湘云一眼:“有人唤我,让我离开这个污浊之地”
“就算是你妈唤你,也不许去!”湘云拉着她回房间,黛玉不肯:“湘云,你行行好,就让我去吧,这里太脏了,令我恶心。”
“不就是一个王北静吗,你们吵个架而已,值得你寻死觅活!”
“不值得湘云……人间不值得,我值得,我是为了保护自己,趁她还没有掉进沟渠,趁她魂灵还洁净,快保护她”
湘云听罢红了眼睛,只好先哄她:“你别这里胡说了,你若是要走,我陪你一起,只是你得等我几日,我买了一个东西还没收到,非要收到才甘心。”
“那等你几日呢?”
“三日,你等我三日”
“好,我等你三日”
湘云好容易哄她回去睡觉。
第二日就和白马说了黛玉的精神状况,又打电话给王北静:若是不想她死,这几天就不要出现。
王北静声音沙哑:好。
这几日,黛玉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也不怎么吃东西,哄好久才喝两口清粥,她一直在等湘云,看着月亮,在梧桐树梢打坐,喃喃自语:“寒鸦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当初不合种相思,才好与人间别。”
湘云听罢就知她心里并没有放下王北静,纵然绝望到生了死心,她仍然没有放下他。
湘云坐着陪她看了一会月亮,问她,你说月亮是什么颜色?
黛玉楞了一下:“白色,也许黄色”
“都不对,月亮什么颜色,只有它自己知道”
黛玉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王北静有没有辜负你,你应当问他,亲口问他,金刚经里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就算要死,我们也先见过如来,也好死得干净,死得明白。“
黛玉不语。
湘云刺激她:”所以你仍然是那个胆小鬼,爱得犹犹豫豫,断的不清不楚。“
”我问就是了“
湘云听罢:”此话当真“
”别人戏弄我,我也不必戏弄你“黛玉冷声道。
湘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九点多,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问!“
黛玉嗡动着唇,想要拒绝,湘云却立即打电话给王北静,没有人接,又打电话给白马,白马告诉湘云王北静的酒店名和房间号:尽早去吧,王北静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湘云带着黛玉就打车去王北静住的酒店,前台不让二人上去,湘云报出王北静名字和房间号,前台仍说要打电话通知一下客人,湘云大怒:难不成怕我们捉奸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