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强也在何月红夫妻俩的神态上看出了问题,但他压根儿没有想到,是自己的老妈出了问题,所以他只是站在草棚的门口向渐渐走远的何月红说:“月红姐,不让我爸睡得太迟,这几天他天天喊着累呢!”
何月红头也不回地向何思强答了三个字:“知道了。”
三人一言不发地走到西泌湖通向村子的机耕路上,何喜富突然停住脚步回转身来问何月红:“现在可说了,是不是广州那边出事了,你干妈没有回来对吧?”
何月红走上前,双手拉住何喜富的一只手臂哽咽着说:“干爹,我们回家去说好吗?”
何喜富急了,他脚一跺地叱骂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要你说你就说呀!”
“干爹,干妈她被广州公安局拘留了,珍珠也被公安局没收了,你快想想办法呀!”
“啊,真是这事!”何喜富双脚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
何月红和她老公连忙伸手托住何喜富的两只手臂。
从来没见何喜富掉过眼泪的何月红夫妻俩,今天第一次听到他“呜呜噜噜”地哭了起来,他边哭边说:“为什么偏偏在这一次出了问题呀,这可是赊欠来的珍珠呀,是村里村外六十四户人家的珍珠呀,你让我怎么向这些珠农交代呀……”
在墨墨黑的旷野里,这种低沉的男哭声显得更加伤心、更加凄冷,何月红听着听着,自己也哭了起来,她边哭边摇带拉地拖着何喜富的一只手说:“干爹我们回家去说吧,你可不能这样,我是回来跟你商量对策的呢。”
何喜富停住了哭啼,但他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低垂的头一直没有站起来,何月红和他老公拉了几次都没让他站起来。
远处有个手电光照过来,何月红惊慌地跟何喜富说:“干爹有人过来了,等下被人看到会不会不好呀,起来回家好吧?”
何喜富站了起来,像醉汉似地往前走去,何月夫妻俩连忙追上,左右各一地搀扶着何喜富回家。
打着手电过来的是诸北村的一位村民,他看着何喜富走路的样子,以为是何喜富喝多了酒,只是说了声“喜富酒喝多了呀”,便继续往前走去。
见这人已走过,何喜富又瘫倒在地,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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