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熙此刻已然和沈西周在城市公园里散步了。
可惜也不得安宁。
虽然没了记者,可总有游人惊喜地走过来,呼吸急促地问能不能合个影,同时用着某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苏念熙。
沈西周没有公司的同意不能公开恋情,此刻只好胡乱解释:“这是我的经纪人。”
这才算是掩饰过去。
苏念熙的一番好心情完全被冻到结了冰,回去时也是蔫头巴脑的。
她曾经想着,自己又不是什么很粘人的那种女朋友,只要同沈西周各自安好便是,不需要常日见面,总归可以适应。
可日子久了,她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适应。
仿佛是某种嫉妒生出的不舍,像一根带刺的藤蔓,恨不得裹紧沈西周。
只觉得喜欢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苏念熙时时刻刻总是放心不下。
只好回去,沈西周还没送她。
顿时丧到了极点。
飞燕知道了情况,则说:“人家红了总归是好事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苏念熙却想,我明明知道他是会有这么一天,还不是巴巴地往上头凑,这好说什么呢。
她只是以为自己可以很佛系的恋爱,可惜遇见的是沈西周。
这个她粉了好几年的人,一直如星光一般璀璨,在她心中是个高得甚至有点遥远的人。
真是活该。
飞蛾扑火,却没有一点办法。
她想,那些理智,那些条分缕析,那些思路清晰,都不过是因为不够爱吧。
或许无理取闹,情绪失控,事后后悔,才是一个人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表现,可那也是足够喜欢的表现。
她说不清楚自己有多爱沈西周,可真的很害怕失去他。
越是谈的时间久,仿佛酒酿发酵,越是醉人。
而他忽然高了那样多,让苏念熙觉得自己和他不再是一个世界,想来他周围那些同事,也都是漂亮而多金的,她又拿什么匹敌呢。
她越想越恼,正好此刻沈西周打了个电话过来。
大意是说这段时间能不能少点约会,少见几次,免得又像今天这样不愉快。
她本来就觉得万般委屈,这下子,苏念熙仿佛被点着了引线,噼里啪啦就炸起来。
“说我是经纪人是什么意思。”
“沈大少爷,我可配不上当您的经纪人。”
“不想约会就算了,说这么多干嘛,人家那谁谁谁不是就公布恋情了吗,两个人谈得多自在,根本没人跟拍。”
……
沈西周似乎不太擅于面对这种情况,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高中毕业就顺利考入最好的电影学院,毕业了虽说没有爆红,可也片约不断,从没担心过收入。
长得好看的人,在生活里也能让别人担待几分,何况他本就气质温和,少有人给他脸色看。
他又不是个多么向往出名的人,要真的说,也就是希望出名了能自己挑选喜欢的本子。
无欲则刚,他好像也没有特别主动追过女生。
所以到了如今,居然不怎么会哄女孩子。
于是苏念熙听见的就是一段沉默。
她想起以前从没对陶醉这样小气,可能就是吃定了他吧。
恋爱好像是两个人站在天平上,一人高了一人就要容忍些。
苏念熙想,或许结婚后会渐渐达到某种平衡,可如今,她清楚地认识到,已然完全将自己落在了下风。
和陶醉那次完全相反。
沈西周那边忽然吵闹起来,他忙说:“要上台了,再说吧。”
苏念熙想,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颓然往回走,拖着两条腿居然一路走回了宿舍。
一进寝室就将自己扔在床上,疲倦之极。
飞燕正好回来,看着她这幅样子,问:“你干嘛去了,余老师还找你问论文的事情呢。”
“今晚不想去实验室了,说我不舒服吧。”
飞燕听她声音有点奇怪,走来摸摸额头,说:“也没发烧啊,身上怎么这么多汗,快去洗个澡,要不然吹着风就感冒了。”
苏念熙挣扎一下,没能坐起来。
“好累,我从三定口走回来的。”
“哪儿?”飞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沈西周轧马路啊?”
“什么啊,就我一个。”
飞燕抱拳:“女侠,三定口那儿回来至少得七八公里吧,打车都得十块钱呢。”
“您就这么靠着俩腿走回来的?”
“对啊,我走了两个小时呢,不然你可以查微信运动。”
飞燕怀疑她是不是和沈西周吵了架,可又看这厮还有心情贫嘴,有点不解。
苏念熙在走回来时以为自己会脑中一片清明,谁知道想得比平常还多。
她这个也勉强算是运动吧,人家说运动时会心情不错,会脑海里空荡荡很舒服,她怎么不觉得。
不过,好像倒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她很累,只想睡觉。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沈西周发了条信息。
这信息是苏念熙八点多起了床,发现迟到,匆匆忙忙收拾干净跑到实验楼才发现的。
青渊如今也学了公司的搞那么一套打卡制度,进入均要刷卡才能开门。
这样一来,哪个学生什么时候来,每天在实验室呆多久,导师心里自然也有个数。
或许不会做硬性要求,非得几点到岗什么的,可苏念熙昨晚就没去,因而有点心虚,不敢迟到。
一个上午都耗在余老师那儿改论文,苏念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