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山,玉虚林。
当下正值深夜,宁辰一人独坐在房中,他双目紧闭在床榻上盘腿而坐,看来应是入定了。入定静坐乃是清修一法,按理说宁辰修习二十来年,此时应该心澄神净无念无欲的,可偏偏他额头蒙汗,连衣襟都被浸湿了一小片。
“宁大师兄,宁小道士……”女子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萦绕,其间咯咯的笑声挠得宁辰坐立不可,“你在干什么?怎么老也不跟我说话?难道,你还在怨我让小银球伤了你的眼睛吗?”
宁辰身形微动,似是支撑不住。
“我要了你的眼睛只是因为想让你跟我独处,你是我看中的东西,眼里不能在其他人。”
宁辰眉头一皱,他的气息乱了。
眼前黑暗豁然散去,那紫衣女子出现在他身前,而场景正是当日宁王府的偏院。
“小师兄……”指尖寒凉的触感由他脸上划过,宁辰呆怔在原地,没做任何反应,“眼睛看不见可不一定是坏事,你们修道的人不是一直说要摒除杂念清心寡欲吗?世间万象都是由眼而入,你现在没了双眼,正好,不被外界打扰,正好让我们两人好好独处呀。”
“你怎么来的太华山?”
“我不在太华山,我,是在你这里。”女子的右手一路移到了他的胸前,她指尖轻点,却好像重重戳在了宁辰心上。”
宁辰闻言一下闭上双眼,可女子的身影丝毫不变。
“真是个傻子,你已经没有眼睛了,难道你以为只要闭上就能看不见我吗?”
幻术,这都是蛊惑人心的幻术。
“这的确是幻术,不过这幻术,是从你心中生出的,而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你的念头吗?”女子眼波含春的笑了,“这很简单,因为在这世上,能蛊惑你的,从来只有自己,我也不过是由你心中生出的影像而已,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就会说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现在的我,不过是宁辰的意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修习多年,早就断了好些念头,怎么可能想着一个才见过一面且身份不明的女子?
“原来,你想看看我的脸?”
宁辰一言不发,只是愣愣的看着女子将脸上的紫色面纱取下,宁辰瞬间吸了口冷气,企图定住心神。这女子很美,双颊飞红、嘴唇莹润,鼻子俊挺秀美,一双紫色双眸就如同秋日雾月,让人忍不住生出心思来,想去拨她眼中的重重烟尘。
“原以为你会有什么例外呢,没想到小师兄你的心思也跟这世间男人一样,”女子笑得不些不怀好意,她的五指犹如滑蛇般在宁辰脖间游走,最后竟溜进了他的衣襟。
“你做什么?”
“做什么?这不是小师兄你让我做的吗?”
“胡说!”
荒谬之极!他怎么会有如此下作的念头?眼前女子一下消失了,他又置身于黑暗之中,宁辰刚要松一口气就感到莫名强烈的触觉。他身体上好像缠着一条寒蛇,可以透过衣物在他肌理皮肉上游走,这浅醉的感觉让宁辰压不住心中的躁动,他的呼吸越来越急,心上跟身上竟然都相继给了反应。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会如此轻易就被这妖女所诱惑?捉鬼狂医
前面似乎有声音,双目的失明让宁辰其他知觉灵敏不少,往前几步他就听出那两人是暮昭明跟厉染。暮昭明一直在此清修,能遇上不是怪事。
“齐师弟那边如何了?”
“太华秘境安分得很,重谨也时常会去探查。”
“已经过了头一个月,还要过两个月封印才会大成,这段时间你要多多留心。”
“嗯,不过……”厉染犹豫道:“封印一成便难以解开,难道我们要将阿衍囚在太华秘境一生吗?”
齐衍被关在太华秘境?为什么?
“是谁!”听到些许动静的厉染一喝,举手剑气初凝。
“师父,掌门师尊,是弟子。”
宁辰从暗处走来,他摸索着跪拜道:“弟子夜间无眠所以来此地走走,无意间冲撞了掌门师尊和师父,弟子请罚。”
“我们说的,你刚才可听到了?”
“弟子听到了。”
看厉染露出为难神色,暮昭明说道:“被辰儿知道也无妨,何况我今晚让你前来本就和宁辰有关。”
“哦?昭明这是何意?”
“宁辰,你可愿驻守太华秘境?”此言一出其他两人都大吃一惊,暮昭明解释道:“你既担心自己心有魔障,去太华秘境清修岂不更好?”
原来这人真正的用意也是囚禁,只要宁辰一入太华秘境就难出来了。这样也好,自己近日已经不堪易潋音所扰,若去了太华秘境也能防他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宁辰拜道:“弟子愿往。”
“齐衍已经走火入魔,所以我等才会合力将他封印于太华秘境,你此去关系重大,若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及时传音于我跟厉染。不过,若是重谨前去探望便不用报了只是你一定要记得回避。而且关于齐衍之事,不可再告诉他人。”
“是,弟子明白了。”
齐衍竟然会走火入魔?这消息让宁辰心惊,那人修为高深心性沉稳,怎么会突然沦入魔道,而且还被掌门囚禁了起来,难道齐衍的情况到了如此危机的地步?这消息如果被非颜跟青阙知道,他二人将何等灰心。
“你且放心,等两月之后我自然会让你回来,”暮昭明将目光移向厉染,“先将他的筋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