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此刻放缓速度并非压力和阻力所至,却是因为他感受到体内五行印符开始出现明显的异动,越往前行便越发明显,这种异动似乎是一种带着莫名频率的震颤,带着些愉悦,带着些满足。
星野还发觉,这些震颤明显的和自己的一举一动有莫大的关联。譬如说目中青翠之色愈浓,那翠色已直欲化水漫入眼球,体内肝脏便愈见活力,而深藏其间的青色灵纹便越加清亮。
又譬如身周温暖之意愈甚,心脏便越发滂湃有力,红色的灵纹便越发的深了。再譬如黄土越是松软沉厚,脾脏便越发的宽广包容,亮黄亮黄的松土踩在脚下,心里便越来越安宁。
尤其是呼吸之间辛辣之味渐浓,原本缠绵了几天的咳嗽,不知不觉消失不说,肺脏中那金色的灵纹却是更显锋锐肃杀,“嗡嗡”震颤之声不绝于胸,似乎便要一跃而出,涤荡胸臆。
既然感受到了体内五脏五油此间五行的勾连互动,星野自然放缓了脚步,细细感受。看到代表星野的亮点移动速度明显放缓下来,镜像之外的两位王彦坤无不松了口气。
若是星野在镜像内都维持之前那个速度,便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星野本身五行印符已经完全成型,无法再行提升,因此沟通镜像五行便没有意义,另一种是,星野体内根本感应不到镜像五行,一路而过一无所得。无论哪种,都只能说明镜像中这个人,完完全全是废材一个,不适合修真。
好在,那个亮点越过第二条红线的时候,速度立时降低,便几乎停滞不前一般。沈重阳好奇的问道:“你这徒孙,之前怎么走的这般快?大多数人一般走到这里。”指着第一条红线之处,继续说道:“便会放缓速度了,再往前一段便顶不住压力而不再向前,只能在原地静坐感应成符了,只有极少的人,才能顶住压力走到他目前的位置。你这徒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这镜像里边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师叔祖。”思语听到两位王彦坤在谈论星野,悄悄地走了过来,巧笑着答话道:“星野哥都徒步过了界雾呢,您这镜像的压力再大,也没界雾的大吧
“徒步过界雾?”沈重阳惊讶了,看向王彦坤,目光中带着怀疑。
王彦坤挥挥手说道:“大人说话,孝子一边去。”
看思语嘟着嘴不甘心的走一边去了,才点点头,说道:“他徒步过界雾时,连先天的境界都没到呐”
这下子沈重阳真的被吓到了,先天境界没到居然就敢徒步过界雾,那不是找死嘛要是其他人说,沈重阳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王彦坤说的,却不由他不信,对这个师弟,沈重阳是知之甚深的,从来不屑谎言欺瞒,他说星野未到先天徒步过了界雾,那便是板上钉钉真有其事。
沈重阳愣了半晌,才说道:“我原以为你那个徒弟齐耳能忍着那般苦痛强修耀灵经有成,算是个妖怪了,原来这个星野才是妖孽啊。”
忽然怒道:“你王彦坤怎么有这么好的福分,青龙一脉居然出了两个妖孽,你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王彦坤哈哈一笑,得意地说道:“那没办法,实在是我福泽深厚啊”
皱了皱眉,沈重阳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我说王彦坤啊,师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彦坤拍了拍桌沿,笑道:“你我师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您说,您说,师弟听着。”
沈重阳皱着眉头,斟酌了一下,慎重地缓缓说道:“凡事不可太过,过则生变,亦不可太尽,尽则生忧,庖锻星野这两人都算是妖孽般的人物,便是你这于外孙女,将来只怕也是不可限量之辈,这么些奇才尽聚于你门下,可见你运道之盛,不说宗门之内会不会失衡,单说这个运道过甚”
拿手指了指天空,说道:“也要小心提防。当然,师兄说这个,只是提醒你一下,算是杞人忧天吧。”
王彦坤抬头望天,深谷之上云雾飘渺,哪里见得一丝一毫的天空。
良久,王彦坤低下头来,脸上已是一片凝重,轻声应道:“星野这孩子与我青龙一脉实是无法割舍的缘分,而且,这孩子我甚喜之,师兄今日之言,王彦坤多谢了,这些话王彦坤自当记于心中,日后也会小心在意,若上天看不过,真要降下什么祸难,我王彦坤自一力承担便是。”
声音虽轻,却是斩钉截铁,王彦坤脸色肃然,双眼之中精光闪烁,眷顾之情,骄傲之意,坚定无疑。
沈重阳点点头,拍了拍王彦坤的肩膀,以示理解。闲聊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很快便到了中午时分,看了看桌面上已经越过最后一道红线,到了第三块方形近中间位置,已经停滞不动的光点,王彦坤对沈重阳说道:“星野出镜像估计还要两天时间,时辰不早了,师弟我还是先回去了。”
沈重阳点点头,王彦坤对站在一边cǎi_huā逗鸟的思语说道:“思语,我们走吧。”
思语犹豫了下,看看一脸严肃的沈重阳,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就思语的本意而言,自然是留在这里等他的星野哥,要是星野哥一出镜像,第一眼便能看到自己,不过看看沈重阳板着的脸,思语看着就有点怕,想想还是算了。
一天到晚拉着个死人脸,这沈古板,真没劲王彦坤起身向沈重阳施了一礼,说道:“星野便交托予师兄了,过两日我再来看看,若他提早出来了,便请知会师弟,师弟自会来接。”
未保五行镜像之地安全,这里没有传送阵,沈重阳板着个脸,站起身来微微点了点头。思语本想随着王彦坤立刻便走,想想还要靠这个板着死人脸的沈古板照顾星野哥呢,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