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觉得自己今日的到来似乎错了。
果然,下一瞬公主就拍案而起,“本公主最讨厌被人当傻子耍!”她眉间神情狠戾,“玩我?提醒我?威胁我?我还没做什么呢,你们就这样着急?陈昭,你真是好生自信,以为我一定嫁你?”
陈昭叹口气,知道多说多错,求饶吧。
一边的白鸾歌也被公主这突然暴怒给唬住了,顺着她表哥的话向公主赔罪。
却见那少女扬起下巴,垂眼睨他们,多么漫不经心的语气啊,却让一干听到此话的人傻眼,“我就喜欢跟别人反着干,你不敢娶我,不想娶我,那我还偏偏嫁定了,”她冲着陈昭变色的面容微微一笑,笑容却很冷,“等着接赐婚的圣旨吧你!”
陈昭和白鸾歌离开公主别院时,陈昭沉着眉思索,白鸾歌的神情还在恍惚中:她这是弄巧成拙了吗?是不是她不和表哥去公主身边,公主都想不起表哥。她这是亲手把表哥推给那个骄横公主了吗?
想到此,白鸾歌的眼泪一下子就往下掉,抓住陈昭胳膊,“表哥,我不要你娶公主!你再去跟公主说一说好不好,表哥……”
“我知道,让我想一想。”陈昭被她晃得头疼,柔声安慰她,却是怎么也不肯再去往公主眼皮下撞了。
他皱着眉,想着自己一共跟公主见的两次面,都是糟糕无比。或许自己该换个思路……
白鸾歌看他低眉不语的样子,心中一惊,只以为他喜欢上了那位公主。是了,那位公主美丽高贵,又有少女的清甜灵气,便是张牙舞爪地冲他们发脾气,仍有一种艳丽的夺目美。她自身条件已经这样好,又是公主,不只表哥,叔叔婶婶也会喜欢公主的吧?
她的嗓子如同被堵着般,“我就知道你喜欢她了,你连秦景都送到她身边了。我之前要你的影卫,你根本不给我!”
陈昭苦笑,这哪跟哪啊。
白鸾歌又撒娇了许久,陈昭却不答应她彻底跟公主翻脸,又安抚了她一番,就走了。白鸾歌其实也知道公主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只是她见到那个公主第一眼,就觉得这是自己此生劲敌。若解决不了这位公主,自己一生不顺。
可惜陈昭虽然宠她,理智还在,可以试探公主,却不会把公主惹急。白鸾歌对他行为很失望,只好自己想办法。
她在自家院子里走来走去,忽一人跳到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看到来人的面,她眼中现出鄙夷之色,转身欲走。那人却一把扯住她的手,笑嘻嘻,“妹妹,好妹妹,哥哥的钱花完了,你再借哥哥一些吧。”
这个人叫白舫,是家中庶子,从小不学好,吃喝赌票无恶不作,白老爷早对他绝望。也就白鸾歌偶尔心情好,会给他一些钱,谁知就被他缠住了。
白鸾歌正要走,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墙之隔的公主别院。她低眼,对白舫嘲道,“你便只来讨自家人的债吧,真正的有钱有权人住在这里,你却不知道?”
“妹妹唬我呢,”白舫笑嘻嘻的,“咱们家的贵人,不就是表弟吗?难道表弟今儿来了?我就知道妹妹出息,以后嫁到南明王府,别忘了哥哥啊!”
听他“嫁”啊“嫁”的,白鸾歌脸上飞红,啐他一口,“表哥算什么?那边,”她向公主别院的方向点下巴,“可是住着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呢。”
白舫眼睛闪烁,却没说话。他也不是傻子,公主住在自己家,自己却不知道,很显然是白老爷白夫人怕扰了公主,不告诉他。他心里嫉妒这个妹妹:估计能天天跟公主打交道吧?公主那大腿,可比世子表弟粗多了!
白鸾歌似起了兴趣,跟他说道,“你知道吗?我听表哥说,公主这次来咱们康州,就是为了挑驸马。驸马啊,多大的福气。”
看到白舫的眼神闪得更厉害,白鸾歌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慢悠悠就走了。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哥哥不学无术的恶习了,对他能做出什么来,心里也有些数。不过不管他做什么,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又没让白舫去做什么啊。
要是得了公主的好,那白家跟着好;
要是惹公主厌了,顶多就死一个白舫,天高皇帝远,公主不会为一个白舫惹整个白家。她爹不仅是太守,背后还有表哥一家呢!
针对白鸾歌的算计,宜安公主这边自然是不知情的。夜深了,她只如往日般让秦景背书给她听。听得困了,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她看到秦景在那边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秦景回神,“没什么。”
公主习惯了,只翻个白眼,扭身睡到床里,不理他了。等她睡熟了,秦景才起身离开公主的房间。
他背靠石柱,坐在公主屋前的台阶上,从怀中掏出一个未完成的木雕,一翻手便是一把小刀,修改着木雕。
月色清辉洒下,青年就一整晚地靠坐在这里,雕着他的木雕,困了就闭眼假寐一会儿。他不离开这里,是怕公主夜里醒了喊人时他却不在。
宜安公主告诉他,她一开始并不是不许人守夜,只是她每回醒来,喊人时她们都要么听不见要么应付她。虽然知道她们睡在外头,可是她每夜醒来,还是觉得这么大的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
所有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也不把她们放在心上。
那时秦景和她期待的目光对视许久,虽有心拒绝,却没抵抗住公主热情如火的视线。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公主的意思,“我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