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大殿内,气氛犹如天空中的铅云,压抑而又阴冷。
气度威严的宁王看着洪都知府祝德容冷笑道:“我可不可以怀疑唐缨你是故意放走的?”
祝德容脸色苍白道:“陆千尘不仅是羽林军副指挥使,更是皇上义兄,我得罪不起。”
“呵呵……”宁王讥笑道:“那么你就得罪得起本王啰?”
祝德容沉默了片刻,挺直了身子道:“我是朝廷命官,拿朝廷俸禄,自然听命于朝廷!”
宁王点了点头,冷笑道:“很好,忠效朝廷,精神可嘉。但你应该知道朝廷是我诸家的朝廷,而你却三番五次挑拔本王与皇上的关系,依大旻律法,你该当何罪?”
说完,宁王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王府詹事李义山拿出五六份奏章,丢在了祝德容面前。
祝德容看了那些奏章一眼,内心顿时惊怒交加。那是自己上奏给皇上、控诉宁王图谋不轨的奏章,居然全部落在了宁王手里,这说明什么?说明内阁已经被宁王买通!
阁老居然贪腐,那么大旻帝国还能繁荣昌盛,还能承祚万年吗?
悲愤之余,万念俱灰,祝德容横下心,昂首喝斥道:“不错,我一直在上奏朝廷,希望朝廷立即铲除你这个怀有不臣之心的逆贼,可惜啊……可惜……我不曾想到朝廷内阁也出内鬼!”
宁王狞笑道:“上奏本王的洪都知府不只你一人,但是又有哪位活着离开了洪都呢?也许你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可是你忍心让你的家人们为你陪葬?”
说完,宁王击掌,几名王府侍卫立即押着一位少妇与一位少年进了大殿。
少年很慌张,少妇却一脸淡然。
祝知府一脸怜惜地看着少年道:“孩子,不必害怕,也不必哀怨!因为我们害怕也是死,不害怕也是死,既然这样我们何不昂首去死?人固有一死,也许我们的命轻如鸿毛,但我们以命捍卫了道义,我相信任何鬼魅魍魉在道义面前都将自取灭亡,所以我们的血不会白流!”
说完,祝德容昂首朝外走去。珍爱
我家境并不富裕,当不了官,卖不了字画,生活自然就窘迫了。就在我走投无路时,宁王府詹事李义山忽然来宜兴请我担任宁王府谋士。由于生活所迫,我没多想,就毫不犹豫地跟着李义山来到了宁王府。
到了宁王府没多久,我惊恐发现宁王有造反迹象,我立马明白自己上了贼船。可是,上贼船容易,想下贼船就难了,除非一死。为了保全性命,我故意骚扰宁王小妾,遭痛斥毒打后,便借机装疯。
宁王一怒之下将我逐出了宁王府,但仍然怀疑我,并一直派人暗中监视我。我自然不敢出洪都城,只能流落街头装疯卖傻。直到遇见了你。”
唐缨简叙完自己的经历后,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
陆千尘抓住唐缨的手,暗自输给他一点灵气。唐缨忽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内心的恐惧逐渐被克制,情绪也终于趋于了平静。
陆千尘唏嘘不已,却又有一个疑问在心头萦绕。
“宁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过了片刻,他忍不住问道。
“宁王为了图谋篡位,必将招募更多人才。我之前的名气较大,如果直接杀了我,恐怕天下名流谁也不敢来投了!”唐缨黯然道。
“你为什么不寻求朝廷派驻官员庇护,共同控告宁王呢?”陆千尘又问道。
“朝廷官员庇护?”唐缨惨笑道:“在洪都,宁王早已只手遮天了。凡是不上宁王这条贼船的朝廷官员,都被他想方设法害死了,三年内洪都已经派了三任知府。”
说到这里时,唐缨忽然皱眉道:“估计祝知府命不久矣!”
“什么?”陆千尘惊讶道:“宁王可以随便处置朝廷命官?甚至敢诛杀朝廷派驻的知府?那么朝廷为什么一直不调查,不处置?”
唐缨道:“因为朝廷大部分官员已经被他收买,甚至连内阁的阁老都有被他收买的!”
陆千尘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焦急问道:“宁王打算什么时候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