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霓虹片片,喷泉洒出的水珠在水面荡起细微的涟漪,很美,也很冷。
战荳荳有点麻木的心好像被冻得更加迟钝了。
这一个月,她感觉好像一切都在改变,就如同电影散场,前一刻大家都还聚在一起嘻嘻哈哈,下一刻theend打上,大家就都起身离开,只有她一个人还坐在漆黑的影院中。
回味着先前的喧闹,更愈发觉得自己孤单。
人生中,大部分人只能是自己旅途中的一个过客,因为友情而相聚,又因为更加重要的目标,或爱情,或事业,然后离开走向自己的道路。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拦,可是她比别人更重感情,更舍不得这段相处,所以会更加难过。
而且,她更茫然。她的未来在哪里?
十几年的夙愿,今天终于好像要画上句号了吗?
战荳荳的手捂上心口,忽然好痛。
手机在小手包中震动,战荳荳吸了吸鼻子,隐回想要冲破眼眶的泪水,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绽开一丝微笑,故作轻松:“妈?嗯,来了来了,酒店太大,一不小心迷路了哈,刚问了服务员,来了!”
青春期的阵痛,谁都要经历的吧?如果她不能避免,至少,在失掉爱情的同时,不要让亲情伤痛。
重新回到大堂,暖气包裹着全身,瞬间就让人有满血复活的感觉。战荳荳唇角的笑容又多了一分,不管发生什么,她永远都是女战神,女金刚,女汉子,柔弱的一面想要彻底侵占她的身体?下辈子吧!
她是坚强无敌的战荳荳。
重新回到餐厅,巧笑倩兮坐回自己座位。江心怡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冰凉的小手:“怎么这么长时间?手怎么这么冷?”
“迷路了嘛!”战荳荳将头靠在江心怡肩膀上撒娇,汲取着母爱的温暖:“刚不知道哪个门出来,兜到外面去了,冻死了。”
这么十几二十分钟的功夫,宾客又到了不少,夏家人是今日的主人,自然愈发忙碌。夏非寒松了松脖子中的领带,余光看到了重新落回座位的战荳荳,心也落了地。
他刚才很担心战荳荳的状态,印菲萝带着谢芸嫣出现的一刹那,她一瞬间虚弱的苍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印菲萝之于自己,还是谢芸嫣之于夏致。
此刻,印菲萝已经随着她父母而去,只有孤身在异地的谢芸嫣,还跟随在夏致稍远处。说实话,夏非寒对于夏致如此的做法也颇有微词——虽然他渴望战荳荳对夏致死心,可是他不愿意战荳荳为夏致伤心。他对谢芸嫣和印菲萝一样不感冒,他根本弄不明白,如果不是喜欢,那为什么夏致要让谢芸嫣如此亦步亦趋的跟着。因为她害羞?因为她弱智?她都能从大洋彼岸独自飞过来,在这安保严密走两步就能找到的公众场合,装什么玻璃心?
难道因为一个人外表柔弱,就必须给予更多的关爱?而一个人个性坚强,就天生应该受伤害?他的爱憎很分明,他不会搞什么博爱,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
夏非寒又看了战荳荳一眼,却刚好看到她在低头的瞬间,散去了笑容,一脸落寞。
……夏非寒的心揪了起来。管他的呢,夏致既然要去照顾某个在他眼中看来很多余的人,那战荳荳,就由他来照顾。
夏非寒低头在夏立秋耳边低语了一句,就转身朝着战荳荳走来;而战荳荳,在接触到夏非寒的目光后,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他是来找自己的吗?自从元旦和他因为喜欢印公主的言论谈崩以后,他们还没有单独说过话。他这是来炫耀,还是其他?
“非寒!”夏非寒还没走开两步,夏鸿钧余光一瞥,却看到了他,出口喊住。门口刚进来一个对于集团来说非常重要的客户,他觉得非常有必要介绍三个孩子给对方。
夏非寒眉头一皱,看到夏鸿钧、何文珊以及夏致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看了一眼战荳荳,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能停住脚步,转身回到家人身边。
理智硬生生克制住了情感,这个时候,不适合他出现。
战荳荳望着夏非寒转身的背影,嘴角绽开一抹苦笑,紧绷的身体重新慢慢松弛下来——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是吗?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其实,别人都没空看你……
战荳荳深呼一口气,长长吐出,好像要将心底的郁卒一起排空。她调整好心态,假意洒脱的开始和父母说笑,不然自己悲观哀伤的情绪出来。
“咦,荳荳,你小姨和姨夫来了。”江心怡看着门口,提醒战荳荳。
“嗯,一般重要人物,都会来的比较晚的啊!”战荳荳闷头喝着饮料,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甜甜的挺不错,她都已经喝了第三杯了。她不想回头,是因为不想面对那两个人。
“你这孩子,”江心怡笑着啐骂了她一句,轻轻拧了一下她大腿:“有点礼貌。”
战荳荳一口饮尽杯中饮料,吐了吐舌头起身,刚好有服务生端着酒水饮料走过身边,她立即又换了一杯,刚把杯子放下,安志杰和江心悦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小姨好,姨夫好,”战荳荳乖巧的打着招呼,有老爸在,又是这么隆重的场合,她得对得起这身淑女的衣衫。
“大姐,姐夫,伯父,”安志杰打完招呼后,将目光看向战荳荳,微笑着赞赏:“荳荳,今天很漂亮啊。”
“嘿嘿,谢谢姨夫,出自小姨之手,衣服也都是小姨的,你不会心疼吧?”战荳荳笑得贼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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