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扑面,额前一凉。故小虞猝不及防就被影子十一用力的推开,视线里是鼻尖擦着冰凉的尖刃一晃而过!
十一面色凝重,眸光渐锐,跟着抽出剑反手一挽,拔腿如箭而冲,剑背抵着长臂横挑再划转!
那人持着匕首疾步刺来,不料猛一下被拦漏出破绽,慌急间只好撤回力道。哪知十一趁机而上,招招辣狠。
‘锵锵锵’,一剑一式角度刁钻,反应不及的人只能左闪右避,步法错乱,身子几次险要撞上对方剑刃,勉力抽回。
方喘几息,十一稍稍分了神瞥眸扫去另一头。
故小虞人无恙,站起来后还轻松的掸掸衣摆,露出两柄短刺绕着指间慢慢旋转,眉间已是待战状态。
十一凛神回眸,平平无奇的面上异常沉着,集中精神贯彻狠劲,抄剑旋身掠去,剑风挟着一股雷霆之势,意取那人眉心!
那人哪料到十一的身手如此敏捷,被逼退的无法只好尽力一搏。他腕间施力将匕首当暗器甩了出去,却见十一凌空还能以一个轻巧转身避过,匕首‘铛’一声,死死的嵌入了墙壁间,簌簌落下些碎砾。
那人目光里是惊色,面上一下褪了血色,转身想退才发现故小虞早已闪至身后,正好封住了出路。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凝视过来,那人心彻底凉了,后背密密的冒出湿冷汗来。
“嗖嗖!”破风射来两根尖细的银针,不偏不倚的冲着十一后脖颈的大穴而去!
十一触觉敏锐,身子陡然向下一沉,膝盖碾地后跟着翻身一滚,险险的躲了过去。
只见一人从屋檐上露出整个身形,红衣长袍鲜艳,遮一半面具瞧不清真容,但额宽颧骨高,点漆眸如鹰隼犀利。
“大人,救我!”之前那人眼眸立刻放亮,歇斯着呼声求救。
后来的这人眼眸幽深,手中掷一竹管暗器,细小银针便是藏于那竹制吹管中。他单手背后,忽然抛出一枚雾弹丢去地上。
霎时,迷烟滚滚,视野里模糊一片。
屋檐上的人立刻如燕纵越下来,避过了故小虞。她转身拦不及,只隐约看见那身影提起另一人快速隐去了。
故小虞蹙眉着急,拼命摆手想挥去眼前的一阵迷烟,欲要冲上去追,不料十一的身法稍快一步,挡在了她的前头。
“人被带走了!”“快闭住呼吸!”
......
城中一处私宅。
一人松了红袍丢去地上,露出内里芷青直身澜衣,背手而立。两道长眉微扬,面颊敷粉衬的唇红,下颌线条绷紧。旁的灯罩子里烛火摇曳,印在他的眼底冷的不带一丝情绪。
“大人,城里千机阁的人清除的差不多了。就剩今日这两个棘手,若不是大人及时出手相救,属下差一点……”那人卑微躬着,额头抵着地面,话语却不自觉泄了颤音。
“呵,那是你轻敌了。秦今把影子派出来,却是保护一个小丫头,有意思。”
那人回过头来,五官端正,出声却是阴柔。正是那位本该留守宫内的裴公公,裴言。
裴言顺势落座,拢了拢袖子,嗤声一笑,双眸盯着地上的人,表情渐露阴鸷。
“方才你我已经暴露,只怕他们下次会更警觉。郭卜和秦今入了城与小主子汇合,之后想下手就难许多。你吩咐下去,让人按兵不动。”
那人立刻应声,又迟疑不解道:“他们伤的伤,病的病,小主子武功不济,就算加上今日两个漏网之鱼,属下以为也没什么大不了。”
裴言贯笑,对上阴奉阳违,对下和颜悦色。内里藏得深暗,如今才露了真。
“谁说他们好对付的?”裴言冷眼睨着,“郭卜杀你七八个兄弟才负了一点伤。你别看秦今如今病秧子像个累赘,其实他才最是油猾。小主子自从摔下悬崖便了无音讯,原是躲到了永城来,他不肯轻易联络京城的人马,怕是已经怀疑了身边的人。”
裴言一一分析过来,听得那人面色僵硬,眉头直跳。
“小主子……他能有这心机?”
沈翎坐在龙椅上那副懦弱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有城府的。可是——
“毕竟是摄政王教导出来的孩子,或许,他在我面前也是装的憨。”裴言微叹一声,眸中却是更加阴冷。
“这次,不能叫他们离开永城了。”
~
雨滴淅沥沥的洒进一汪平湖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层层叠叠搅乱了面上倒映的景色。
“舅舅慢走。”
“行啦,你进去吧。”
赵清淼将舅舅王守义送至门口,就有小厮过来撑伞,伴着人上了轿子。
天光已经暗了下来,头顶乌云密布,雨势虽不大却很绵密,放眼去看外头,好似漫起雾一般的氤氲缭绕。
长廊遮着雨,但还有零星雨点被风吹着落进来,湿了一半的地面。
赵清淼走在廊下,忽的想起来似的,随口问向常喜:“沈九呢,怎么没见他?”
“沈九今日跟钟叔打了招呼出门。我正奇怪呢,这时辰人还不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若不我去门口瞧瞧吧。”常喜多了一句嘴,没想到赵清淼答应了。
常喜拐出了院门。赵清淼无聊抬头,盯着廊檐不断落下的雨滴,恍惚想起了上回同沈九上寺庙,马车就出事。清眸里现了迷茫,不知为何自己如此心烦。
片刻后。“小姐,你找我?”
赵清淼视线一转,见沈霄甩着雨伞随手搁在栏柱旁,眉宇清辉,浅笑着走了过来。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