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很前面的季无羡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群,很快发现少了一个人,他也顾不得热闹了,回头往苏泽恺的院子奔。
苏泽恺所在的院子,和他同来的张有喜正蹲在被狗刨过的位置,手中捻着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捻了捻,若有所思,又伸手去扒土,似乎是在调查什么。
季无羡跟随张有喜的时间不长,但也是见识过他的破案手段的,知道他的本事,当即脸色都变了。
他上门,是凑热闹,看那些想整苏梁浅的人倒霉的,不是为了给苏梁浅添乱的,他压根就没想带张有喜来,但他非跟着。
“张大人,你干嘛呢?”
张有喜不搭理他,又扒了扒旁边的土,季无羡不淡定了,冲了上去,制止住他的动作,“这地方,埋过脏东西的,不干净,你别染上了这些东西!”
季无羡给自己制止的举动,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张有喜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手上的土道:“做我们这行的,整天和囚犯死人打交道,最不怕的就是脏东西!你刚刚注意看了吗,苏公子装着巫蛊娃娃的锁头的封贴,上面的符咒?”
“没注意!”季无羡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一个字都不吐露。
“上面写着时间,是一个多月前。这一个多月,京城虽未有雨,但下了几场雪,雪水融化,那张没有任何东西保护的符咒,不应该那么干净整洁,还有,这土,应该是最近这几天,被人动过,待我看了盒子,应该还能有所发现。”
季无羡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张有喜,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杀人灭口算了,毕竟这货会写字,毒成哑巴也没用,相信他老爹知道也不会怪他的。
“近段时间,你不在刑部的时日去哪里了?”
***
琉浅苑的下人,都在院中,再加上突然涌来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
张有喜属于苏梁浅的重点防察对象,她出了苏泽恺的院子没多久,就发现他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季无羡,对季无羡,苏梁浅还是放心的,遂跟着众人一起回了院。
开败的梅花树下,根部被刨了很大的坑,长方形的黑红色盒子,还躺在土里面。
前来的几位皇子还有王承辉萧有望,都是比较合格的观众,只看戏不发声。
苏梁浅和苏克明同行,算是到的比较早的。
“小姐,这是我的!”
秋灵跟在苏梁浅的身后,指了指那个盒子,又指了指自己,但落在苏克明等人眼里,则是她替苏梁浅遮掩。
苏梁浅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走到苏克明身前躬身道:“父亲,事情既发生在女儿院子,事情能否由女儿处理?”
苏梁浅现是五皇子跟前的大红人,苏克明还指望着事后她能帮自己美言几句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准了。
苏梁浅又看向远慧,微微颔首道:“烦请大师稍等。”
“这是谁挖出来的?”
院子里的婢女婆子,齐齐将视线投向梅花树下站着的一个小婢女。
是个负责院子清扫的丫鬟,个子小小的,其貌也不扬,被众人这样看着,低着脑袋,正不安的搓着双手,她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在一众人面前跪下,颤颤巍巍道:“是——是奴婢。”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必紧张。”
苏梁浅声音温和,完全没有苏如锦和苏泽恺的慌乱紧张。
苏如锦盯着苏梁浅,那双眼睛,是被某种强烈的仇恨支撑着的执狂。
她在盼着苏梁浅失控失态,像疯子那样,仪态尽失,但是没有,苏梁浅很冷静,也很平静。
而这样的冷静平静,也刺激着苏如锦。
就算她觉得苏梁浅是强自镇定,依旧不爽极了。
“苏梁浅,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就是再拖延时间也没有用!”
苏如锦认定,那里面也是巫蛊娃娃。
她心里还想着,苏梁浅的狠,和萧燕的毒,还真是如出一辙,棋逢对手。
“你给我闭嘴!”
苏克明现在看苏如锦,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冲着她怒斥。
苏梁浅直接不搭理,问丫鬟道:“你怎么发现的?”
“这棵梅花树,一直都是奴——奴婢在照——照料的,清扫的时候,发现不对,往里挖——挖了挖,发——发现的。”
丫鬟虽然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但表达的还算清楚。
苏梁浅抿了抿唇,似在沉思,随后扫了眼在场的其他人道:“我这边和大哥还有二妹妹的情况不同,这时机太过的巧合。你说这是你打扫的时候觉得不对劲挖出来的,那万一是你放进去栽赃陷害我的呢?”
丫鬟哭着说不敢。
萧燕和苏倾楣看着一脸正色的苏梁浅,萧燕思绪一片混乱,完全看不明白苏梁浅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她也盼着,那里面的东西,能将在岸上围观的苏两情,也拖下水。
苏如锦冷嗤,“你这样强词狡辩,不就是想摘清嫌疑,这东西是在你院子里发现的,你说是别人栽赃陷害,那是不是也能说明,我和大哥是被冤枉的!”
苏如锦满心就是要给苏梁浅定罪。
苏老夫人担心的叫了起来,苏梁浅只得先去安抚她,王承辉连连啧啧了几声,看向苏克明,“苏大人真是教女有方,这是姐妹呢,还是仇人呢?”
苏克明瞪苏如锦,苏如锦下定决心要置苏梁浅于死地,不看苏克明,苏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