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芷听的瞪大了眼睛,崇拜的看着珍儿,赞叹道:“就是收个榆钱嘛,怎么跟打仗似的,阴谋阳谋啥的一套一套的。不过珍儿,你真聪明,连生意上的事都懂。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过的日子都太混沌了,我总想着,很多事情想清楚了就没了乐趣,就会让我看清人性的丑恶,从而失去信心跟斗志,可是这些话从珍儿你嘴里说出来,一点儿也不阴暗,也不使我感觉悲观失望,只觉得跟打仗似的,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什么计谋手段都是活下去的助力。”
没被你看成是怪物就成了,竟然还能得到赞赏,珍儿无比感谢上天让她遇到这么一个单纯又善良,偶尔还很凶悍的忻娘,让她知道人除了满腹心机,也可以活的那么纯洁!
因为珍儿生病了,叶白芷又答应了要去莲婶子家“赔礼道歉”,顺便跟他们家签文书,所以,当叶白芷扶着脸色苍白的珍儿一路招摇的从村尾一直走到村头时,收到了无数关怀的眼神跟关切的话语,珍儿听的心里直发虚,叶白芷却是人越多越高兴,还详细的跟人解释珍儿的产她们的去向,弄到最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感叹这莲婶的心黑脸皮厚跟没脑子了。
明明是你一直在针对人家忻娘,忻娘没跟你计较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现在人家还以德报怨给你贫寒的家里雪中送炭,你不知道感恩戴德四个字就算了,还得让人给你赔礼道歉,才大度的卖榆钱给人家。你当人家媳啊!
“真是愚不可及!”
村长、里正跟村里几个族老们正在祠堂商量着等空闲了把祠堂重新整修的事宜,毕竟上回麻子他们来捣乱,还是把祠堂给打烂了的,谁知道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新上任的族长跟叶旌德是堂兄弟。一直想上任了能帮就帮他们一把,哪知道他们家出了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好好的一桩事都能做的整个村子瞩目,骂声一片。想到莲姐以前在村里横行,趾高气昂的样子,一个不耐就骂了出来。
在座的几个有身份的人一听,都默默的点头。这莲姐还真就是坏了一锅汤的那个老鼠屎,好事她做不出来,拖后腿的事她抬抬手就能给你做几个出来。
就是再慈悲的菩萨也有个脾性啊,几人担心莲姐把珍儿给得罪了。忙请了村长夫人来。
珍儿跟叶白芷还没到叶重家,就被村长夫人给拉去了村长家,话家常。她拉着她们俩说了一大通好话。最后才隐晦的暗示,这事莲姐做的过了,她们不用去叶重家,至于收榆钱的事,叶重要是想卖他自个去找珍儿说。他要是不卖,那就算了。
珍儿抬眼看了叶白芷一眼,见她满脸的笑意,知道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就笑着对村长夫人笑了笑,示意她们明白了。
因为有了莲姐这件事。叶娘子他们几个还想拿大的也有了顾忌,没敢等着珍儿上门,主动找了村。
叶明义家来的人出乎珍儿她们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曹叶氏搬出来住的那段时间珍儿跟叶白芷俩小丫头有事没事的就会去看看,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现在叶娘子没脸面来找珍儿她们,指使她来也说的过去。
看到面色更加晦暗,眼窝深陷的曹叶氏。珍儿她们俩都感觉很心酸,也无心刁难。默默的签了文书,让她拿着走了。
曹叶氏就跟没有生命的稻草人一样,你让干啥就干啥,珍儿把文书递了过去,低声说了声“保重”她也没什么反应。大家都很同情她的遭遇,可是那个妇人不是这样的,女子是没有地位的。
珍儿她们以为送走了曹叶氏,又忙着跟下一户人家定榆钱数量,告诉他们要注意的事情,谁都没注意出了门的曹叶氏又回来了。
曹叶氏心里犹如一片死灰,被休以后的无助又回来了,没有人敢跟她多说话,也没有人关心她,可是珍儿那轻轻的两个字却像是一把火,让她又赶到温暖,想到最近村里的传言,她一咬牙又回来了,要是这回还不成,那她就真的死心了。
“珍儿,我求求你,帮我把曹魏找回来好不好?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他才十五岁,他什么都不懂,你帮我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珍儿皱眉不赞同的看着曹叶氏。叶白芷瞪大了眼睛,屋子里的其他人也满脸惊愕,这曹叶氏疯了吧。
珍儿跟叶白芷反应过来,忙过去把曹叶氏给扶了起来。珍儿扶她进了里屋,外面签文书的事就交给叶白芷了。村里人看没热闹看,有些失望,而且跟叶白芷签文书没有跟珍儿签放心,不过他们也知道叶家的家底不薄,应该骗不了他们,只好签了文书不情愿的回家去了。不过还是有好八卦的等在珍儿家不远,打算等会儿看曹叶氏的脸色,猜测珍儿到底答应她了没。
里屋里,曹叶氏还是好想浑身没力气一般,瘫倒在地上,不停的流着眼泪,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压抑都给哭出来一样。珍儿看她这个样子,知道那回让孙氏劝解她的话又给退了回去了,她还是那个怯懦的芯人。
别的事好说,可是这找人让她怎找,一来她没那个能力;二来,整个棘阳县不知道有多大,而且像曹魏这样大的男孩子腿脚也快,说不定跟着码头上的什么船就走了,她去哪里找?
“珍儿,要不然我们去县城让那个杨掌柜帮忙找找,他们生意人人脉广,说不定能找到人查出曹魏在哪儿呢?”叶白芷还是心里不忍,帮忙出着主意。
珍儿无奈的叹口气,这有血亲还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