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天亮的也早。卯时起床天已经亮了,远处还能看到通红的一片,初生的太阳就在那里呢。珍儿铺子后面的庖下里也跟这初升的太阳一样,热火着呢。
“二妞姐,你的那一屉包子好了没?”珍儿端着筲箕问道。
二妞看了看锅上面冒的浓烟,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洗了洗手,把蒸笼掀开一条缝,轻轻用手指子,见包子凹下去立马就弹了回来,笑了起来,扬声道:“珍儿,这屉包子好了,来捡吧。”珍儿高声应道。
旁边正在烧火的叶白芷一听急了,拉着叶白薇问道:“姐,你看看我这屉包子咋样了?应该也好了吧?”
叶白薇从小就跟着在庖下里给毛氏打下手,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那也是个高手,光看过上面的烟子就能知道这包子咋样了。
“还远着呢,你呀安心的烧火吧,快要好的时候我们会跟你说的。”
叶白芷一听就泄气了,明明她跟二妞一起烧的灶嘛,怎么二妞的包子都好了,她这一锅还没盼头?
看着不情不愿烧火的叶白芷,毛氏她们叹息着摇头笑了笑。
本来也是安排的叶白芷一起包包子的,可惜呀,她之前没做过这个,就是毛氏怎么教她包的包子形状都比较奇怪,在浪费了四个包子以后,毛氏是怎么也不让她包了,就让她跟同样不耐烦做细致活的二妞一起烧锅,蒸包子,熬稀饭。
珍儿把包子都从蒸笼里捡出来了,二妞接手把新包好的包子放到蒸笼里,等珍儿把后面续里煮的粥盛在大陶盆里,二妞就又开始烧火蒸馒头了。
这时候珍儿就跟毛氏把蒸好的包子跟煮好的粥端到前面铺子里去。收拾桌椅,准备开张了。
一般等珍儿她们把东西弄好,就有早上工的人过来买包子,喝口绿豆粥了。现在天热,大骨头汤喝着太烫,珍儿她们就根据季节变化,听从叶老爷子给的意见,换了绿豆粥。还别说,换了粥以后,每天来吃包子的还多了。有些人嫌热不想生火做饭,就来包子店吃个包子,或是喝碗粥了事。反正也没几文钱。
而毛氏觉得光有粥跟包子太不好下咽了,还把她去年晒的干酱豆贡献了出来。每天早上俩包子配碗粥,再来碟酱菜,附近的人都说这早饭吃的好,有滋味。
店前面珍儿跟毛氏在招呼客人。屋里叶白芷还在汗流浃背的烧火蒸包子,二妞手脚快,又会烧火,往灶里添把火就跟叶白薇手脚不停的包着包子。
叶白薇还时不时的看看叶白芷烧的那锅,提醒道:“快好了,芷丫头把灶里的大柴和都撤了吧。”叶白芷忙用火钳把灶里的木柴棍子撤了出来。
包子铺虽然换了主人。不过大家都是附近的街坊,再加上珍儿那两天在这儿也混了个脸熟,也没多少陌生感。生意跟之前差不多。而且包子铺开了这么就多少也摸了些门道,之前老板感念珍儿知道他盘铺子的内情却没有压太多价,又让他们在店里吃住,就把开铺子的心得都告诉珍儿了。有了这些,让珍儿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包子铺的生意一直还可以。就像那个老板说的,不能大富大贵。但是温饱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人能吃苦。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包子铺的地方太狭小,店面就是那么两间屋,后面是个小院带了三间正房,住了人,连个放杂物的屋子都没有,也是受这个条件限制,包子铺的老板不能存放什么货物,每次都得从别人手上卖馅料,成本增加了不少。
不过好在铺子的位置好,在一条繁华的大街的拐角处,旁边又紧挨着煤油灯巷,巷子里住的人也都有些银子,虽不能打手大脚的花钱,但是每天花几个钱买个包子吃还是舍得的。
所以珍儿觉得她能花一百来两银子买下来还是很划算的。
其实要说呢,有这几间房完全够珍儿跟虎子住,就是再来两个人也住得下。不过,叶苏木要照顾杜云,叶石韦要照看家里,剩下的不是老幼就是妇孺,毛氏是说什么也不同意让珍儿跟叶白芷几个忻娘住到县城来的。
不能住县城,那每天早上从家里来县城还要赶着包子铺开张就有些紧张了。这不,她们每天早上丑末寅初就得起来,叶苏木赶着牛车送她们来县城。
叶苏木赶车的技术跟他的性子一样沉稳,每天在牛车上几人还能歪一歪,解解困。
等到了铺子,那是连说话都没空了,每人做一项工作,分配好了就麻溜的干起来了。
提免、和面这些是要力气的活计,每天到了店里,珍儿她们几个小丫头准备着淘米、洗绿豆煮稀饭,炒酱豆,剁馅,炒馅;毛氏跟叶苏木就忙着和面了。等一切准备就绪,就得开始包包子,蒸包子,准备开张了。
等把早上的那一拨人送走,已经是巳时左右了,几人虽然饿得过了,可也得勉强吃些剩包子,喝碗稀饭。要不然等过一两个时辰又有来吃中饭的了,那又得忙活了。
要说吃中饭这个事,就得提到毛氏,一提到毛氏,珍儿就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她,那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这事的起因是因为一百两银子。珍儿花了一百来两银子盘的这个店,毛氏想到一次就心疼一次,一百多两啊,很多乡下人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的银子,就这么一出溜被珍儿换成了一个小铺子外带几间破房子了。毛氏的心一疼,一滴血,她就得想法子。为了能早些把银子挣回来,毛氏在家里下了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