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是一个难得的吉日,一大早起床以后,珍儿姐弟,叶白芷,并二妞都穿戴一新,在家里吃了早饭。等大壮赶着牛车来了以后,欢欢喜喜的跳上牛车往县城进发了。
牛车上,二妞还在臭美着:“珍儿,珍儿,你看我的头包的怎么样?妥不妥称,绢花配这衣裳好看不?”
叶白芷也在纠结着,头发怎么挽都觉得不好看,在牛车上烦躁的不行,“哎呀,烦死了,这头发怎么梳都不好,还有那蝉,叫的真让人心烦!”
珍儿正在点着篮子里的东西,心里琢磨着看还少没少东西,唉,到时候要是真少了才不好看呢。听到二妞跟叶白芷的抱怨,瞥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俩着什么急,今儿成亲的又不是你们俩?放心,别人都只顾着看新娘子,没人会注意你俩的。”
听到这话,二妞跟叶白芷都不干了。
二妞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我第一回参加城里人的婚宴,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怎么能随便马虎呢?再者说了,我是以娘家人的身份去的,怎么也不能失了分寸呀,是不是呀,白芷姐?”
叶白芷跟着附和,道:“对,盼儿姐姐对我们那么好,给我们买小吃食,送我们手帕绢花,有了好看的花样也告诉我,你不知道她跟我说的那几个样子又好看又大方,让我的荷包又多卖了几文钱哩。再则,咱们今儿是盼儿姐的娘家人,怎么说也不能跌了份。”义正言辞的说完,叶白芷像是为了表现她说的有理,还对二妞说道:“来,二妞妹子,姐看看。嗯,真是个标志的忻娘,穿的也喜庆。”
她们今儿是去参加盼儿的婚礼。本来无忧大师算出来的日子也说是六月十六是个难得一遇的大好日子,不管是做什么以后都顺遂,还强烈建议珍儿的新铺子在这一天开张,不过后来知道盼儿要在这一天成亲,珍儿他们就把日子提前了。
而盼儿跟夏嬷嬷早就搬出周府了,住在后面小巷子里。为了避嫌,盼儿的未来夫婿阿风还是在周少爷身边伺候,住在下人房里。知道珍儿开了新铺子。现在出入方便很多的盼儿还来过几回。她本身性子就活泼,人单纯没有坏心眼,也没有大户人家奴婢的那种傲气。跟叶白芷还有二妞她们这些差不多大的忻娘很是意气相投,很快就姐妹相称了。
夏嬷嬷自离了周府,人也没有以前严厉了,看着比以前和善很多,盼儿叫她干娘也不叫的那么别扭了。不知道的甚至还以为她们是亲母女呢。盼儿说了在珍儿铺子里遇到的这些忻娘,夏嬷嬷也很感兴趣。有一回跟盼儿一起过来瞧过了,也很喜欢机灵勤快的叶白芷跟二妞,就玩笑着说她们初来这里,连个亲人也没有,盼儿出嫁没什么娘家人就太冷清了。
珍儿她们闻弦知其意。几个小丫头高高兴兴的认了姐妹,这不盼儿今儿出嫁,她们来添妆。送嫁来了么。因为怕家里人反对,坏了这事儿,几人都瞒着家里,只当这是几个姐妹之间的事,所以前一天也没能像别人家的姐妹那样跟她住在一起。跟要出嫁的大姐姐说些贴心话。为这几人心里很是愧疚,都把添妆准备的很是丰厚。
珍儿又仔细看了二妞一眼。心道:这样大红的颜色都穿在身上了,跟个会走的年画似的能不喜庆吗?
“我前几天去盼儿姐家,干娘说盼儿姐跟阿风哥的身份管在那里,今儿去的人也不多,除了他们几个相熟的,也就是附近的街坊邻居了。你们今儿也别太过小心,那样反而不自然了,就当去普通人家家里吃席就成了,别太大负担啊。”珍儿劝道。
二妞跟叶白芷点点头,暗自在心里默念着这话。
“那等会儿送嫁的时候我要哭吗?我哭的时候很难看的。而且你看我今儿还涂了胭脂了,我听说胭脂一哭就花了,那得多丑啊,我不想哭,不哭行不行啊?要是我不哭,盼儿姐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啊?哎呀,你说这可怎么办呀?”二妞还是有些紧张,碎碎念个不停。
“二姐,你别紧张啊,你就当这是大姐出嫁得了。你不老是念叨着大姐出嫁么,还想着大姐出嫁了她的房间就归你,你就能有自个单独的房间了么。大姐出嫁,你就有房间了这是好事啊,你哭啥。你说是不?”一直不说话的三妞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让二妞羞红了脸,珍儿她们笑弯了腰。
“哦,原来二妞姐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呀!”珍儿跟叶白芷对视一眼,两人都拖长了音,一字一顿的道。
二妞更不依了,挠完了这人的痒,又要打那人,一时间小小的牛车上欢声笑语一片,就连前面赶车的大壮也笑呵呵的。
珍儿她们本就是赶早过来的,也是想着只有夏嬷嬷一人,怕她忙不过来,还有出嫁前她们还准备跟盼儿姐说些体己话,早早的就到了。
周夫人只给盼儿还有阿风他们分了一个院子,之前盼儿他们就住在那里。这娶亲在那里,出嫁可不能从那里出发了。既然拜了姐妹,珍儿也是真的把盼儿当成姐妹的,就让她从铺子里出嫁。铺子后面的三间房也是现成的,收拾好了就让盼儿他们提前搬进来了。为了这婚事,珍儿还专门把铺子歇了六天的业,虽然让毛氏有些心疼,不过知道这事的详细以后,她倒也没怎么反对了。
盼儿坐来那天,珍儿就给帮工的母子放假了。现在铺子里只有夏嬷嬷跟盼儿,成亲又是个大事,也确实有些忙活不过来。
珍儿几个小丫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