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傅的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舒展,脸上的神情也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的,珍儿看着都有些不忍了。.
“东家,就照赵管事说的办吧。”最终严师傅道。
看着背影微微有些佝偻,耳边也有白发的严师傅,珍儿心里有些沉重。
“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会补偿严师傅今天为了我们所失去的。”赵旸铭坚定的道。
这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珍儿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混沌,也没注意到赵旸铭用的是我们这个词,跟着点点头“严师傅今天的恩情我们都应该记住。”
晚上的庆功宴办的很是喜庆。方海跟简月娘两个在庖下里忙活了一下午,又有木莲她们四个打下手,光煲汤都煲了两个时辰。珍儿办宴会用的酒都是好酒,让作坊里几个平时只舍得喝几文钱一两酒的文都喝的直嚷嚷琼浆玉露。
严师傅平时为了保持味觉的灵敏,一般都不喝酒的,就是高兴的时候也只是抿两口应付一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来敬酒都不推辞,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南星、方海他们还以为是严师傅终于做出了白糖,心里高兴才这样喝酒的,也跟在旁边,见到严师傅的酒杯空了就忙上去给他满上,其他工人看他这么给面子,也都一个接一个的来敬酒。
赵旸铭看出了严师傅心里的苦,慢慢品着酒,也没怎么拦着方海他们。就让他一醉解千仇吧!
一桌子人闹到大半夜,都喝得醉醺醺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村里的几个帮工家里知道他在珍儿这里吃饭,等到这边的热闹歇了,家里的小子才敢来敲门,扶着醉醺醺的老爹回家了。
隔壁村子的几个汉子家里离的远,晚上早就说好了不回去。清醒着的赵旸铭跟看门老头两个把喝的醉醺醺的严师傅、南星、方海还有隔壁村子的两个工人扶回了房,最后他跟看门老头也累的气喘嘘嘘的。
没过多少天,城里的齐记杂货铺从临川府进了很多白糖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城里几个有人脉拿到白糖的铺子掌柜都不相信这个消息,忙派人过去打听消息的真实性。
直到听人说齐记杂货铺里真的有不少白砂糖,甚至糖比他们的还白,量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糖质却比他们的好,几个掌柜才都慌了,忙联系各自的东家。
景春堂的杨掌柜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即却笑了。
“少爷果真没看错这个忻娘,这才几年的时间,在棘阳县站稳了脚跟不说,大铺子也开起来了,现在又有了白糖,生意可真是越做越红火。
他旁边的二掌柜也知道一些关于珍儿的事,也觉得这个忻娘一路走来不容易“你说这一步步走来,她走的艰难倒是走的也坚定,好多男子都比不上她呢。我听说,他们自家作坊里也出了一种叫红糖的东西,在咱们这棘阳县卖的不好,但是在扬州府那边可是很受欢迎的呢。”
“红糖?”杨掌柜前些日子回了信阳,对这些消息倒是知道的不怎么清楚,问道:“他们自家作坊里做出来的?”
二掌柜想了想,道:“好像是这么说的,整个棘阳县只有他们铺子里有卖的,说是自家做出来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在咱们这城里卖的不好。”
自家做出来的,杨掌柜反复咀嚼这句话,突然眼前一亮,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呢?想清楚了其中的诀窍,杨掌柜一脸兴奋的坐在书桌前,提笔就要给他们大少爷写信。
齐记杂货铺有白糖,这个消息只在几个同样卖白糖的铺子里热闹了一番,其他人倒也没谁注意这个事情,毕竟白糖棘阳县早就有卖的了。一般人买不起这么贵的糖,大户人家也都有固定的采买铺子。而只有他们惯常去的地方敲没有白糖了,他们才会想着要去别的铺子买白糖。
本来很轰动的一件事,因为珍儿他们的刻意低调跟隐瞒,最后这件事就这样平淡的消下去了。
作坊里的人倒是也不关心这青史留名的什么事,他们只关心每个月能拿到多少的工钱,所以对于城里说这白糖是从临安府那边采买过来的,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严师傅倒是恹恹了两天,不过很快就投身到冰糖的研制中去了,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赵旸铭最近很忙,他一方面要去临安府找人商谈这白糖的事,另一方面也时刻关心着严师傅,毕竟这制白糖的方子虽然是珍儿提供的,但是是严师傅完善的,而且成熟的工艺都掌握在严师傅手里,他要是因为这次的事心里留了根刺,想要让珍儿他们吃些苦头,那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好在严师傅也不是那等恩将仇报的,他现在心完全留在作坊里了,虽然不能把他制白糖的事宣扬出去,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作坊里的人都认同他,珍儿他们又对他礼遇有加,他静下心来想了想,也觉得他该知足了。
虎子请了半个月的假,眼看他嘴好了,要去学堂里了,他的夫子却来了学堂。
虎子的夫子姓李,珍儿有一回去学堂接虎子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剪影,都是不怎么熟,这回他亲自登门拜访,怎么说她这个当姐姐的要去见见的。
木莲他们得了消息,早就机灵的跑去叶家找了叶老爷子来了。
珍儿进hua厅的时候就看到李夫子跟叶老爷子两人分主客住了,木笔、木兰在旁边伺候着。珍儿的目光看到叶老爷子身后的叶苏叶的时候顿了顿,不过很快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