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人事安排才告一段落,简月娘就跟珍儿分头行动了。一个主抓嫁妆的事,一个就找人谈话,谁愿留谁愿走,都得了个准信,最后的结果跟她们之前商量的差不多,就是钱顺竟然愿意跟着走完全出乎珍儿的预料。
“东家,我家里这几年越闹腾越不像话了,您在这里镇着他们还不敢上门捣乱,可您走了,少爷也出外求学了,他们要是再上门,我也不好出手。”钱顺说的隐晦。
自从他走了,家里就更不成样子了。他娘偷了东家的方子卖,这样背主的人,是为乡下人不齿的。以前还有人跟他们家来往,自从这事以后,别人看到他们就远远的躲开。他爹找不到帮工的活儿,家里的几亩地连吃不饱饭都不够,没办法只好去城里找事做。没个熟人,在城里是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找到事了,还被他大哥给搅合了。
他大哥娶的媳妇也不是个好的,说是个城里人,其实家里也穷的叮当响,还好吃懒做,每天还要他娘伺候她。
头两年他还带着大妞回去,逢年过节也把东家发的节礼送回去一些,谁知道他们尝到了甜头就赖上他了,一开始要他的工钱,后来想让他给找份工作,后来直接想着让他把果园卖了把钱昧下来。他当时气不过,带着大妞气冲冲的回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了。
这两年,听说他哥更不像样子,竟然还染上了赌博,前些时候欠了赌债,差点儿被人砍死,后来还是他给了五两银子把人赎回来。前两天又过来找他要钱了,大妞现在有了身孕,他还要存钱给孩子,哪儿有那么多钱填他哥这个无底洞?当初他可是净身出户的。
钱家的事珍儿也略有耳闻,不过亲耳听到钱顺说了这么多,还是吓了一跳。
“你可要想清楚了,跟我去了赵家,你可就是我的陪房了,孩子以后能跟着大妞是农籍,可你的奴籍就不能消了。”珍儿道。去了赵家,她能用的就是这些陪房了,所以这些人必须忠于她。不说别的,这卖身契就是她不在乎,也还是要走的,不然以后还真说不清。
钱顺来之前就想清楚了,也跟大妞商量过了,珍儿话音刚落,他就坚定道:“我想清楚了。大妞也同意了。只不过我们希望以后东家回来省亲的时候能带着我们回来看看。”这是故土,他们的根在这里,以后有机会还是想回来的。
珍儿也知道他是被逼的没有法子了,叹了口气,就同意了。
管仲、方海、南星三兄弟,只有南星要跟珍儿走。其他的两个成家立室了,都跟棘阳县脱不开了。珍儿也没有勉强,找了个好日子,让管仲认了曹叶氏当干娘,保证以后给她养老送终,在家里摆了几桌算是庆贺了。
每个人都安排好了,珍儿也开始收拾东西了。这回要嫁去芙蕖,她还真的很舍不得棘阳县、榆树村,这个给她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
三天后,一溜十二辆马车从榆树村齐家门口出发,车上载着的就是即将出嫁的珍儿,以及送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