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远走过去,映入眼帘的男人的脸,还是让他瞳孔放大了些。
本来还心存疑问的,如今,倒是都释然了。
太像了。
和他长得太像了
眉眼处有七八分像,看一眼就会觉得这两人有某种牵连。
贺易庸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坐。”
贺闻远便坐了下来。
“这是你的父亲,叫贺海英。”
贺闻远胸口有些堵,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之间,换了一个父亲,眼前这个人虽然和他很像,可对他来说,却完全是陌生人。
他对他一无所知,所以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贺易庸不舍地轻轻抚摸着照片:“长得和你很像,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如果这是我们海英的儿子,该有多好,没想到,还真的是。”
贺易庸一页一页地翻着照片,贺闻远便看到了一个热情开朗的年轻男人,男人比他要阳光许多,每一张照片似乎都带着笑,他却不是特别爱笑,除非在初蔚面前。
“那时候看到你,我很震惊,之后派了人去你的家乡,问了你的父母,不知道你的养父母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谎报了你的出生年月,你该是五四年初冬生的,他们却报成了五五年,那时我想,或许真的只是长得像而已,便放下了。”
贺闻远内心有些翻涌。
贺易庸又道:“后来我还是不甘心,又让我的手下去调查了,你家本不在秋水公社,是从北边的大丰公社搬去秋水公社的。”
贺闻远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许辉去了大丰公社,找到了你的出生地,问了那边的邻居,说你是五四年生的,而且,说并未见你养母显怀,突然就生下了孩子,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大丰公社,另外,我已经请你的养父母过来了,他们明天会到海城。”
贺闻远始终没说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贺易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即便你的养父母说了谎,我也不会为难他们的,医学鉴定报告,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也可以自己拿去再做鉴定,闻远,你确实是我的孙子。”
贺闻远颌首:“这个相册,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贺易庸显然有些激动:“当然当然,还有你父亲的一些记事本,我都保留着,你若是想看,都交给你。”
贺闻远捧着一摞笔记本和相册出了贺易庸的房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贺易庸亲自带着贺闻远去了他的房间:“以前这里是你父亲住的地方,他在这个房间住了十九年,一直都是干净的,我一直让保姆进来打扫卫生的。”
贺闻远‘嗯’了一声,贺易庸便离开了。
初蔚已经在隔壁房间呼呼大睡了。
贺闻远打量着房间,确实一尘不染,里面很简洁,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架,还有个衣柜,颜色比较厚重,只有窗帘是水蓝色的,夏季里看着很清爽。
他走到桌边,将手中一摞东西放到了桌上,然后就着椅子坐下来。
他又翻了一下相册,心中有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在看自己过另外一段人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