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贺闻远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画像上的人竟然入了梦,大约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的危机感,所以梦中的男人在向他挑衅,说一定会带走蔚蔚的。
凌晨三点钟,他惊醒了,脑门上全是汗,那男人的脸庞便更加刺目了。
能够枉顾生死救初蔚,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他不太信。
因为初蔚的身份很特殊,她有一个什么空间,虽然他看不到,那那不是寻常人可以拥有的东西。
既然她已经很特别了,那么在她身边发生的很多不合理的事,也不得不让他多留心眼。
出了门去,抽了支烟,这才又回到房间睡觉,却再没有睡意了。
——
初蔚去了趟监狱,探视了之前开车撞她和鹏子的那个男人。
男人剃了个板寸,皮肤黝黑,脸上还有口子,看起来是个做粗工的。
初蔚开门见山道:“你和鹏子都是在码头上扛沙袋的。”
男人倒是直言不讳:“是啊,怎么了?”
初蔚笑了笑:“怎么了?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你是他的工友,大晚上的开车经过我家门前,然后开车撞死了他,你这可不是车祸,这是蓄意谋杀。”
男人一脸地痞无赖模样看着她:“怎么不能?我开车看到鹏子,就跟上了他,谁能想到我的刹车失灵了,就这么撞了过去。”
初蔚似笑非笑盯着他:“是吗?”
“是啊。”
显然,多说无益,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说辞了,自然不会承认,从他身上是找不到突破口的。
她便去了码头,打听到,开车撞人的男人叫二强,他和鹏子关系挺好的,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二强突然开车撞鹏子和她,纯粹就是因为她带走了鹏子。
也就是说,和指使绑架她的那个人有关。
那人不想让鹏子供出幕后主谋。
她便更加肯定,并不是盛太绑架了她。
她打听到了二强的家庭住址,是城南一处棚户区,离码头不算远。
他家里是卖豆腐的,父母五十多岁,看起来很显老态。
初蔚一上门想和他们谈一下二强,那二老立马冷了脸,凶神恶煞赶她走,连家门口拴着的一条大黄狗都朝她狂吠不止。
她吓得夺门而出,捂着怦怦跳的心口,略有疑惑。
巷子常年难照阳光,墙根处都长了青苔,初蔚沿着细长的巷子往外走,巷口有衣着朴素的老人坐在那乘凉。
看了初蔚一眼,笑笑:“去苏家了?”
初蔚拍了拍身上溅起来的泥水,笑笑:“嗯,是啊。”
“找苏强吗?”
初蔚眼睛亮了一下:“嗯啊。”
“他也欠了你钱?”
初蔚赶紧道:“可不是嘛,欠了我不少钱呢。”
老人家摇着手中蒲扇:“你可别来他家里了,没用的,他爹娘好不容易攒下一点钱,都被他给败光了,好赌,废人一个。”
“现在又没有什么地下赌场,他……他上哪里赌啊?”
“还用得着地下赌场吗?他做什么事都好和人打个赌,这小子就是想发偏财,没那个命,他爹娘给他攒的老婆本,都被他给输了,还不知道悔改,早晚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