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群山之中的帝国北方工业臭鼬实验站。
那一栋三层的机师组小楼前,一辆金色的机车孤零零独自停放着。
没有了人,白天黑夜这里再也没有一丝灯光辉映。
一天之后的晌午。
脚步晃荡荡,从小楼中身姿摇摆的挪步而出,却扶在门前不停按着脑袋,显得头疼欲裂的,正是嘟嘟。
双眼赤红,面庞有些浮肿。这些都是宿醉的迹象。
……
当你感觉身乏体虚,心里却始终不能平静之时,谓之有忧。
何以解忧?
唯有就酒。
酒这东西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当你但谋一醉的时候,却总是越喝越混沌,怎么也喝不醉。
……
嘟嘟喝了多少酒,他自己也已经搞不清楚。
此刻,他浑身酒气,却准备就这么样去皇宫一趟。
他想过要逃。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能逃去哪里。
同盟?这显然不在任何一位帝国子民的考虑范畴之内。
他最终想得明白,为什么要逃!
这一切并不他的错!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
…………
“嘟嘟.克莱蒙德.李,呵呵,我的儿子,你可知道你名字的来历?”皇帝陛下李渊,对于面前一身熏臭酒气的嘟嘟丝毫没有介意。
“在咱们家里,你们这一代长子的名字按照族谱是‘仁、坚、义、忠、礼、孝、智、悌、信、节’的顺利,所以说你的名字应该是李仁……”
“克莱蒙德是你母亲的姓……”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她……”,莉娅那柔美的样子在他的眼前依然是那么的清晰,这二十多年他从未忘记。
“我对不起她……”
嘟嘟没有答话。
对此,嘟嘟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位号称是自己父亲的帝国皇帝陛下李渊,和他口中自己的母亲……嘟嘟不认识。
他很奇怪,如果说真正当他得知自己父母消息的时候,如果说真正当他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那应该有的,属于人类本性中的各种情绪……温暖、思念、激动、憎恨、无措、冷漠……
这些好像都与他无缘。
他晕乎乎的像是在看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故事。
这仿佛是一个和他毫无纠葛的人生。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他竟然是出奇的冷静。
此时的他,甚至在想,随之而来的是不是他应该有一块从未有人知道的胎记?亦或者标志性具有鉴别意味的刺青?玉牌?金锁?
这些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场景,令他很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
……
此时身在皇宫大殿之中,仰头看着高堂之上端坐于龙案之后的帝国皇帝李渊……
嘟嘟立于高阶之下,心里有着莫大的悲哀。
如果说之前他愿意来到皇宫,心里多多少少对于这次的见面还有一线希冀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身在如此冰冷森严、高大空旷的大殿之中,仰望着那位高高在上,据说是自己老爹的皇帝陛下,已是心如死水。
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所在,要诉说一个这样温情的故事……至少,嘟嘟得出判断,这一切都与父子无关。
且不论嘟嘟内心深处对父子相认这样的桥段有着怎样的期盼,这一点确实没有。
他或多或少的,期待这一次见面能了却这二十多年心里的心结。虽然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莫名其妙,或有深意的阴谋。但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涉及如此隐秘的阴谋,怎么也不会牵扯到自己一个不名一文的屁民身上。
他的内心世界极为复杂。
所以他想,无论如何他都要过来看看。
但是此刻,他瞧着高阶之上的那头肥到令人作呕的帝国皇帝陛下,却是那样的面目可憎,丑陋之极。
这显然不是温情的人。
……
……
其实嘟嘟错了。
他错的很离谱。
试问,一位尊崇绝顶、手握半数人类社会子民的帝国皇帝,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温情的人。
……
……
嘟嘟的神情,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但是李渊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
“嘟嘟,呵呵,”他低声的笑着,好似想起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他的声音从那高山仰止的龙案后传来,是那样的飘渺而又不真实,“那时候我还不是帝国皇帝……应该怎么说呢,你知道的,差不多应该是了……在皇室的筛选中我的分数很不错。当然,这与你爷爷是皇室长老院当时人脉最广的长老不无关系……”他摇了摇头,好像不太像去回忆这些,“我们先不说这些了。”
“那时候,却是我人生最低潮的时候……有些情绪,来的很突然却总是不能很轻易就能释放的……所以,我会经常一个人去老街我私下置办的公寓住上几晚……你知道那个地方的。我那时候总想一个人静一静。”
“对了,那地方现在还是老样子吧!”他问道,他想要从嘟嘟这里证明些自己过往的记忆。
却不等嘟嘟确认,自顾自的说道,“那里当时是比较破旧偏僻的,但是胜在很安静。”他的目光有些发散,声音越发的低沉,“那里的路灯,总是残缺不全的……夜里的灯光很昏黄……”
话音一落,他的表情却突然就黯淡了下来,“真想再去那里看看……”他低声自语道。
他长时间的不语。
这么多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