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天的雪终于在今天清晨停了。
屋顶,树木,道路,桥梁都被披上厚厚的凝雪,整个小镇纤尘不染,仿佛童话中的世界。
雪地里,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快活地玩耍着,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清脆的欢笑声如银铃般飞扬。
结冰的湖面上,也有不少人在滑冰。
柏炫明的右手握着妻子的左手,一同放进他灰色大衣的口袋中,沿着结冰的湖畔慢慢地散步。
“喜欢这里吗?”
“这个小镇不算大,”阮心蕾观赏四周景色,“风景也不若大山大水壮丽,但是悠闲惬意,很适合一家大小来度个短假,我很喜欢。”
他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左手指着前方半山的几幢木屋,“开始的时候,我们先买了那个山头,建了那些木屋,然后就开始了我们的创业之路。”
“这里是你的物业?”
“嗯哼。”
“你当时多大?”
“二十不到吧,还在念大学。”
“哗,这么年青?一边念书一边创业,你一定很辛苦?”
柏炫明叹了一声,“没办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阮心蕾的小手紧了紧他们互握的手。
“骗你的。”他低头笑了笑,边走边继续说:“其实也没这么惨。我外公是美国某知名大学的终身教授。妈妈当年也考上名校专修英国文学。不过后来认识了那个人,外公不赞成他们在一起。毕竟当时的他们都很年青,没有经济基础。但为了爱情,妈妈连亲情,学业什么都不要了,毅然决然地跟着那个男人私奔。外公说那个时候妈妈被爱情蒙蔽了眼睛,连跟她相依为命的亲生父亲都不要了,真的把他的心给伤透了。后来我们离开柏家,妈妈说什么也不愿意厚着脸皮去找外公。她说自己没脸乞求父亲的谅解。她领着我艰难地在都会生活了一年。妈妈自从生了我后,因为调理不当,身体一直很差。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她因为着凉感染了肺炎,但我们没有多余的积蓄,没办法住院彻底地治疗,就只能有一次没一次地去看门诊,真的受不了了,就打打点滴,就这样延误了治疗的时机,最后妈妈的感染加深,变成了肺结核。”
他们在湖畔的一棵大树下停下脚步,站在了结冰的湖畔上。
有几对年青的情侣手牵手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清冷的空气一直笼罩在身上,他揽住她的肩膀,两人依偎着望向湖面。
方才经过的几对情侣已经在结冰的湖面滑起了冰。
湖畔有一对父母正在耐心地教导孩子如何滑行。
柏炫明的声音很低沉,听得出他在隐忍着某种情绪,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其实后来,我有去找过那个人。但当我回到那个家的大门前,我真的没勇气往前迈出一步。但是妈妈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又不得不找他。”
她搂他更紧了些。
一个只有10岁的小孩子,却已经背负起如此沉重的包袱。
阮心蕾的脸上写满浓浓的心疼,但她依然只是安静地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