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秋桑,自决意换种活着的方式,出了那柳家大院后,便知那轻纱已是不能再穿了
虽欲化身道姑,却实不喜那灰布长衫与白套袜的打扮,最要命的是那哑灰色的头套,若真要往那头顶一扣
只怕是即便有缘再见那华凝公主,也断然会被华凝拒了这主仆情分
倒不如着装成一乞丐来得直派
婉转而言,同是卫道又何以拘泥于这外在的装束,但求与这时势相称即可
趁人不备之际,秋桑便已从房顶侧巷而下,灵隐溜至一老裁缝店中,店内洁简,所陈布料颜色也是比较单一
店中除了老掌柜,就只剩秋桑一人,老掌柜背对着门,弓在一张架起的铺板前,前后缓挪,像是舞文又像是弄墨
老掌柜还时不时的,将手中的竹笔往砚台里沾了沾墨,而后继续缓挪着身体
若说是挥毫却又少了几分气势,只是这等同挥毫的投入,竟令这掌柜,丝毫没有发觉秋桑的到来
秋桑渐渐走近观望,只见那面板上铺有一张很大的草纸,那砚台正好就压在那草纸的边缘
右侧上角还摊纽着一条约莫两米长油棕色的牛皮,且还划有刻度,应该就是所谓的牛皮尺!
老掌柜左手下还按着一把寸尺,右手中的竹笔,紧贴着寸尺在草纸上缓缓推出毛刺却又流畅的线条
那线条构出的图案,有的像是折叠后的裤子,有的像是折叠后的衣服,有扇形的片状,也有拱形的棺材盖状
秋桑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掌柜的,你这是在画什么呢?”
老掌柜回头,并没有因眼前这位身着轻纱的背剑女子而感到诧异,也没有回答秋桑的问题
只是手扶着老花镜转身,眯眼仔细打量着秋桑身上的轻纱赞道
“姑娘这衣群做得很是精细呀,只是我这老店做的可都是些平常百姓家的衣裳,姑娘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秋桑俨然显得有些失措笑道“啊哈哈哈我就是要换了这身衣裙,才想在这店里做一身合身的衣裳”
老掌柜问道“呃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衣服?”
秋桑哪知道什么样式,只是指着那草纸问道“老掌柜的那纸画的,除了那棺材盖的样式,其它的都行”
老掌柜突然皱眉笑道“呃呵呵呵姑娘啊,这哪是什么棺材盖呀这只不过是衣袖的样试罢了!”
听至衣袖,秋桑惊奇便扒至那草纸上,反复的看了看那棺材盖,问道“老掌柜,是谁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这棺材盖样式的衣袖?”
老掌柜似觉这姑娘无疑是在这棺材盖上过不去了,便笑着说道“呵呵呵姑娘啊,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谈这棺材盖的事了
你就凭着你的感觉,把你心中想要的衣式说个大概吧”
秋桑疑虑了片刻说道“感觉?蒽得带点仙气,又不能张扬,要有些乞丐气派,又不能过于老土”
老掌柜见秋桑身背的长剑似与那鬼子的洋刀相仿,却又说出这般的要求,不免怀疑道
“你背着把洋刀,到我这老店里要这种破天荒的衣式,你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
秋桑连忙解释道“呃老掌柜,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真是来做衣服的,价钱好说只是这感觉,我就这么一说谁让我是个外行呢呵呵呵”
老掌柜推诿道“姑娘啊,你要的那种感觉,样式繁杂,何不去那洋装店里做去,为何要来为难我这老头子!”
秋桑想起先前街头的那一幢小洋楼问道“老掌柜,您说的可是那东街头挂着牌匾,里面还有很多奇怪衣式的小洋楼?”
老掌柜扶了扶眼镜,撑眼应道“是的呀!姑娘去过?”
秋桑忍不住吐槽道“嗨!那店里的衣裙奇形八怪的,除了能招摇过市啥也干不了,不适合我这么低调的人”
老掌柜似有头绪的憨头笑道“呵呵呵原来姑娘是想要一身腿脚方便一点的行头,却要看上去又不失大雅对么?”
秋桑如受点拨一般,连连应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就说嘛,老掌柜肯定做得来
这天下,哪还有能难倒您的衣式对吧!啊哈哈哈!”
老掌柜被这秋桑如此一夸赞,倒不由的笑着感慨道“呵呵呵姑娘可不要这般夸我这老头子咯!
这时代在进步,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不服输,现在也是力不从心啦!”
说罢,老掌柜便转向了那面板上的草纸,仔细的揣摩起来
而后,又转身面向秋桑说道“就拿这洋装来说吧之所以很受那些富人的追捧,就证明了它有它的优势,不得不服啊!”
老掌柜情绪逐渐萎靡继续低叹道“不得不服啊哎!”
秋桑见老掌柜似有满腹难言,只得宽慰道“老掌柜,您也别这么气馁!那富人的事咱不管了
这不是还有很多穷人的衣裳都还指望着您的嘛!”
“呵呵呵,没想到,你这姑娘家家的,有时候说的话倒是灵气
倒是有那么些个百姓当真是这么说的
说呀要是没了我这个老字号,这往后的衣裳还真置办不起了
不过呀现儿个,能到我这老字号的百姓呀,也是极少极少咯!这城里已经不是这穷人说来就能来的地方啦!”
说罢,老掌柜只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
秋桑自然是知道这老掌柜所指的意思,却深知这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干预的事情
只得避嫌的继而宽慰道“老掌柜,瞧您说得这不,我这衣裳也还指望着您的嘛!
我出双倍价钱,您给我各置两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