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买办给洪老六等人的杀伐之气吓坏了,慌不择言起来。
洪老六朗声叫道:“江苏巡抚李大人在此,闲人自去,若有愿意出面指证这些恶徒的,上前来。”
李安生哪里有半点江苏巡抚的派头,跟安琪四目相对,只觉得恍如隔世。
安琪笑盈盈的,调皮的朝他挤了挤眼睛,揶揄他这个江苏巡抚的排场。
“这位先生是饭店老板吗?事情经过你可熟知?李大人要请英国官方来会审此事,你可愿意佐证?”
盖瑞见洪老六鹰隼般的眼神扫向自己,连忙抱拳道:“愿意,自然愿意,大人好功夫。”
这美国牛仔还竖了竖大拇指,这中国腔还真是让人好笑。
荣氏兄弟见自己挨打这事居然还扯出了江苏巡抚来,看样子还要跟英国佬打擂台,倒是诚惶诚恐,连忙劝说道:“大人,事已至此,只要还我等清白便可。我们也不想多惹事端,还请大人成全。”
李安生本来想借这个事情闹上一闹,但荣氏兄弟坚决不肯出面首告,他也不想硬将两人卷进来,他们毕竟是商人,与这些斗争无关。
并不是民族资产阶级妥协与软弱,而是事实如此,他们xiao本经营的商人没有必要跟洋人死磕。
李安生看着瑟瑟发抖的埃立特等人,冷冷的说道:“算你们走运污蔑并打伤了人,还能得到宽恕。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快滚,你们这帮狗东西我见了就反胃。”
在中国多年,半个中国通埃立特壮着胆子说道:“这位大人,你如此对待我们,实在是你权限之外的,我倒要奉劝你一句,今后难道你不知道,这上海道台跟江苏巡抚乃至两江总督都换过多任,都是因为华洋冲突,你们有句古话叫做重蹈覆辙,你要保住这官位,可要记住我这句话。”
他这事在虚言恫吓,想要找回些颜面,若是换做其他清国官员,他早就发飙了,可新任江苏巡抚的名头不英国领事也在酒会上谈起此事,在没有试探出新任江苏巡抚对待英国的态度前,不得轻易惹事。
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哪怕是总督王公来了,高贵的领事先生也不会说出这个话来。
今日见了这所谓的江苏巡抚,果然是杀气腾腾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正好他倒霉撞到了枪口上。
李安生冷笑一声,说道:“正好借你之口转告沙逊等一干洋行,我做了这江苏巡抚,便跟那些软蛋官员不同,今后只怕华洋冲突要多上不少,你们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我这官位坐不坐的牢,不用你们费心,你们有些作j犯科之辈心项上人头才是正经,别以为我不敢杀人立威,快滚,去向你们的主子汇报吧。”
嚣张,果然嚣张,埃立特简直不可思议,居然还有这样的清国官员,满口杀气。
动不动就谈个杀字,还叫嚣华洋冲突,天呐,这还是在清国吗?
这在以前,就连两江总督也最头疼华洋冲突,最怕就是跟洋人几乎所有的清国官员对洋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敢轻易得罪。
这位新任江苏巡抚倒好,像是有恃无恐一般,巴不得要起些冲突。
这要么是在说大话,要么就是这上海乃至江苏的天要变了。
埃立特也不言语,灰溜溜的就走。
只听得李安生说了声“慢着”,回头一看,李安生朝着那狗tui子买办说道:“你刚才处处为洋人利益张目这倒罢了,你吃人家饭拿人家薪水,可帮着洋人诬蔑同胞,颠倒黑白,这就是大大的罪过。你大概是没有父母教养,没有国家法度镇压,今日让你吃些苦头,给你点警醒,早日回头是岸。来人,掌嘴二十,以儆效尤,今后凡是有汉j走狗有同等行为,轻则掌嘴,重则棍责。”
洪老六上前一把揪住那买办,劈劈啪啪左右开弓,练武之人的力气非凡,这一巴掌就将那买办打得晕死过去,反反复复二十个巴掌下来,痛晕痛醒,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软瘫在地。
埃立特瞠目结舌,连那几个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红头阿三都是张大了嘴,见过跋扈的,没见过这么跋扈的。
洪老六朝那几个红头阿三望去,吓的他们屁滚鼠窜而去。
埃立特也给吓住,不敢se厉内荏,匆匆而走,赶紧回去向主子汇报,这江苏巡抚嚣张如此,早晚是个祸端。
李平书替荣氏兄弟检查伤势,总算没有大碍,松了口气,笑道:“李抚台好大的威风啊。”
这几日两人熟稔了,又都是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也能随意的开些玩笑。
李安生本来就打算加重李平书的职权,让上海逐渐自治,而上海道台的部分权力转移到李平书手上的同时,他也打算上奏朝廷,替张士衡请一个上海道台兼江南制造局总办的官位。
“岂敢岂敢,对付这些嚣张跋扈的洋鬼子,就要比他们更加的嚣张跋扈才行。”
荣氏兄弟听这李安生好大的口气,都不敢接口,这嚣张跋扈也是要有足够的实力的。
这洋人去告你一状,只怕这官位真要不保。
“哦,安琪,这次我在路上给你带了些李安生扬了扬手中的一个包裹。
安琪连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捧娇滴的玫瑰,刹那间容光焕发起来。
这哪里是路上顺便采来的,分明是想尽办法培植的,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温室大棚。
但是李安生有办法,培植些事一桩。
这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