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生被撤职的消息传到海兰泡,立时被通告了古辛,古辛当然是长出了一口气,瘟神李二愣终于要走了。
这些日子被姚福升压的喘不过气来,在他想来,乃是有李安生武力坐镇的缘故,等李安生南下,姚福升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继续赖着不走,也奈何不得他们。
不过,李安生立马到俄军营拜访了一回,不为别的,只为通知一声,在朝廷委任新的统领过来接手前,他还将继续统带驻扎在瑷珲的军队,这又让古辛一惊一乍起来。
朝廷由于在讨论东三省正式设行省事宜,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顾不上这等小事,袁世凯也向齐齐哈尔透了消息,黑龙江新军是升格为混成协还是仍然保留目前的编制还没定,当然不能轻易决定领军人物。
这倒是喜事,程德全接到快马来报,立时领会了袁世凯的意思,仍然命李安生以黑龙江陆军讲武堂总办之职暂时统领瑷珲驻军。
虽然不明白袁世凯为何会表达善意,但程德全仍然相信对方是为了收回瑷珲这项有功于国家之公事。
他也明白,袁世凯能够这么做,也意味着他离开黑龙江的日子不远了,趁着眼下这时机,赶紧将瑷珲收回才能免得夜长梦多。
除了上奏通报此事,程德全还向外务部施压,俄军仍然不顾信义,拖延不肯撤军,对方如此的无耻却理所应当,也只有朝廷那些讲究浩然正气以德服人的清流们忍受的下去。
李安生知道是等不下去的,故而使出了许多手段来。
先是日夜吵闹,分成三班倒在城内整修房屋便罢了,还故意在俄军营附近喧闹不止,甚至还故意放鞭炮吹拉弹唱。
开始俄军还严阵以待,以为清军又杀了来,拉开架势准备开打时才发现是清军的诡计。
后来俄军也想到了办法,那就是学清军一样,拿棉花塞了耳朵,并用皮帽遮了耳朵睡觉。
如此一来,效果是好了不少,但对外界的警觉性是差了许多。
俄军虽然有执勤的哨兵,但同样塞了棉花遮了耳朵,大冬夜的裹的严严实实,到了后半夜都躲进营房睡觉,倒不是他们玩忽职守,这冬夜里气温陡降,比白日冻上几杯,不想死就赶紧躲屋里去。
双方是谁都不敢在闹一出匪患的,这明显是在玩火,故而双方安全性还是可以保证的,之所以没有松懈执勤,是因为想看看清军最近在玩什么名堂。
清军这一阵日夜如此,显然是想疲惫他们,看穿之后也就放松下来。
这日,执勤的哨兵早早醒来,出来一看,顿时傻了眼。
昨夜清军又是吵嚷了一夜,虽然没有放鞭炮,但是仍然在叮叮当当的在修着房屋,清扫积雪厚冰。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军营四周硬生生的多了一周冰墙出来,看那样子分明是为积雪与厚冰所堆就。
虽说这堵冰墙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实际的多大困难,但显然他们的脸上是被狠狠的打了一记。
古辛铁青着脸看着这堵冰墙,仿佛上头倒影出来的影影绰绰都是对他的嘲笑。
清军这是在羞辱他们,也是在警告他们,既然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堆了道冰墙出来,那么其他手段也是轻而易举。
俄军出军营旁的东南城门路上到处都是厚厚的可以堆起来的积雪,而俄军营通往其他地方的街道却都被清军封锁了起来。
也就是说,俄军要想从外部得到补给,就需要将积雪清除干净,而且还得半夜派人执勤,不让清军动手脚。
硬冲清军关卡只会引起冲突,古辛眼下盼着李安生赶紧调走,当然不会鲁莽行事,只能硬着头皮让俄军开始清扫通道。
可第二日,让古辛吐血的事情发生了,清军倒是没有再玩堆冰墙堆雪路的手段,可他们阴险的绕到城外,将东南城门用雪堆了起来,堆了也就罢了,还厚厚的一层冰在上头,显然是泼了水故意浇筑的。
另外其余的几个没有城墙的豁口也是如此,清军看来是费了大力气。
古辛亲自带人,花了半天时间才清理出了一个豁口,将军营中的许多铁锹榔头之类损耗大半。
如此一来,俄军怨声载道,再不想办法恐怕要出乱子,双方又要打起来。
古辛无法,只能半夜安排轮值,多派些人手在街道上与城外巡逻。
让他崩溃的是,半夜就被叫醒,原来有三名士兵被发现冻死在了外边。
冻死倒还罢了,接下来的几天,接二连三的有士兵被冻死,有时两三人,有时五六人。
到这时还不明白是清军在动手脚,古辛可没这么傻,即便他气得七窍冒烟也没用,毕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总不见得“冻死”的士兵也推说是被清军冻死的。
古辛恨的咬牙切齿,想着要是找到证据,一定要让对方好看。
俄军急的跳脚,李安生却是暗自好笑,这几日都是洪老六带着云飞扬等几个好手出去做的好事。
半夜巡逻的俄军哪怕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没用,洪老六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而且身上还不会弄出伤来,纯粹就是“冻死”。
俄军无奈之下,半夜巡逻的人数多出不少,但几日下来,已经是怨气冲天,连白天的训练都维持不下去。
当初俄军控制了整个瑷珲城,如今却被封锁在一隅苦苦挣扎,境况有如天壤之别。
李安生当然不会动恻隐之心,谁叫这些都是占了他们国土的强盗呢?程德全南下齐齐哈尔时也交代过,要是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