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月赤着脚,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望着幽密的夜空。
这是个月色阴沉的夜晚,远处的树木一动不动,像怪兽摆着阵势。而自己,似乎陷在了怪兽的洞穴,无处可逃。
她不知道此时,奕梓乾已经送徐晓曼回家了,还在担心着墨宸会怎样对待徐晓曼。
两个时辰过去了,她看到两束耀眼的白光由远至近,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犹如暗夜幽灵,轻巧的开进了车库,而墨宸已经踏上了二楼的楼梯。
砰!
门被狠狠一脚踢开了,冷风随着墨宸的身形席卷而来,宛月慢慢转过身子,直视着顷刻间化为魔鬼的男人。
“到我书房!”
薄凉的撇下一句话,又转身出去了。
墨宸带来的冷风似乎穿刺骨头,宛月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像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没有声响的走了出去。
宛月走了进去,书房的门自动关上了,而且有轻微的保险锁转动的声音。
墨宸连外衣都没有脱,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小口的啜饮。刘海搭了下来,盖住了深谙的眸子,也遮住了脸上的神态,看不出喜怒哀乐。
“过来,陪我喝杯酒。”
看都没看一眼宛月,径自倒了一杯,招呼宛月过来。
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也许是害怕惯了。宛月想着,走了过去,在墨宸对面的圈椅上坐下,拿起了杯子,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墨宸一直盯着手中的高脚杯,声音不疾不徐,似闲侃的说:“奕梓乾好像对你上心了,明明已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却依然不死心,还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宛月一怔,随即微微笑着回话说:“之前的事,请主人不要追究了,宛月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
“哦?是吗?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几时说开了?嗯——是那天在咖啡屋吗?”
墨宸突然转过身,面对着宛月,眸如点漆,凝视着她的时候,有种冰冷刺骨的感觉,然而,他优雅的唇角,却漾着一抹笑,这样的笑,却如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宛月心脏,她想起来了,五年前,他在她光洁的大腿上刺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
墨宸却无视宛月的紧张,将杯中的酒夜一饮而尽,双眸也因为酒精的原因而蒙上醉人的迷蒙,一眼,就能让人沉沦。他醉眼朦胧的望着眼前这个如月般的女人,那颗毒瘤上的毒蔓一发不可收拾的窜升,快要从他的眼睛,口中长到外面了。
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要背叛?是的,之前,他是以她为饵,想将奕梓乾握在手心,可是,当他看到奕梓乾真真动心了,而宛月也动情时,后悔了。所以,只要她不再欺骗自己,自己会试着对她好。可惜、、、、、可惜,墨宸的眸光渐渐暗沉,就像致命的漩涡,即使是一艘巨大的豪轮,也会毫不犹豫的吞噬。
宛月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看着那抹阴柔的笑凝固在他唇角,浑身一阵哆嗦,当墨宸又深深的望向自己时,立刻低下头,饮了一口手中的酒夜,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哐啷——
酒杯滚到了地板上,接着,宛月也栽倒在地板上,差一点就压在水晶杯上,墨宸依然保持着适才的动作,他眼中的冷绝并没有柔化一丝一缕。只是冷冷盯着地板上那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在想,这样不动也是挺好的,至少,没有体力来欺骗,背叛自己。
偌大的一个空间,对,是空间,不是空房子,清一色的岩石灰,墙上爬满了血紫色的藤萝,壁龛上跳跃着的蓝色火焰,给这个森然恐怖的空间更添了无尽的阴森气息。
当看清周围的景象时,宛月惊恐的瞪大眼睛,一跃而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背,疼得闷哼了一声。不是做梦,是真实的。好在宛月是一个无神论者,她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处在这样一个处处弥漫着地狱气息的地方,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还活着。墨宸,对,一定是他,他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自己。
“墨宸,你这个混蛋,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难道你除了恐吓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墨宸,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宛月故意大声叫骂,引墨宸出来,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突然,她听到窸窣声,一转身低头,差点晕过去。
原来,她处在一个血池中央的青石板上,而周围的血水中,钻出了一条条通红的丑陋的吸血虫,随着它们一条条浮出水面,恶臭的腥味扑鼻而来,宛月一阵恶心,跌坐在青石板上,脸色煞白,浑身发抖,除了身上穿着的一件白色的宽大睡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抵挡那些恶心的虫子。她眼睁睁看着爬上青石板的虫子,无计可施,呼吸越来越急促,宛月感觉自己马上要成为这些虫子的食物了。不,我不能一味的妥协。墨宸,你想尽办法折磨我,我偏偏不死。恐惧的目光陡然坚定,快速脱下身上的纯棉睡袍,将其拧成一股绳,扫着青石板旋转起来,要知道,她的芭蕾舞是过了七级的,这点旋转难不倒她,不一会功夫,那些爬上青石板的血虫都被打下血池,也许是劲风太强了,那些个恶心的虫子突然都沉入血池中,不见了踪影,宛月也是累的头重脚轻,可是依然不敢放松警惕,环视着青石板周围。
啪-啪-啪-啪-啪-
顺着鼓掌的声音,宛月看到壁龛下面有个高大的身影,披着黑斗篷,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