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没有毒针也没有毒粉,但信中内容却远远超乎杨逍等人的预料。
里面主要讲了这么几点:
一.阳教主已知阳夫人心有他人。
二.阳教主乃阳夫人与她师兄成昆于此地私会时,他所练武功受到惊扰,走火入魔而亡。他自知必死,故而留下此信。
三.波斯总教虽下令,需奉蒙古元人为主。但,理它才有鬼。
乾坤大挪移心法在阳顶天死后,暂由谢逊接掌,日后务必派人去波斯夺回圣火令,重获此令者则为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心法将由谢逊转交。
杨逍盯着信上的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直想,还好,为策安全,首批观信者只有他,殷天正,彭莹玉三人。看看那两人面色,也俱是神情复杂难言。
“成昆此人阴险狡猾,他骗了阳夫人,害死了阳教主。”陈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
杨逍紧紧握着信封,沉默了数息,低头便见阳夫人尸体手中握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正插在她自己胸口,却是自刎而死。心中又怒又恨,五味夹杂。听得陈石此言却是无形中松了口气,接口道,“不错,明教上下,必不与成昆这厮干休。”
杨逍目光扫过信中最后那行小字:“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他在心中暗自摇头,阳教主武压当代,一世英雄,却因儿女情长而殒没于此,所有雄心斗志皆化为泡影。红颜枯骨,诚不欺我。
杨逍此时看陈石,心中油然生出数分感激,“若不是此人,真不知何时才发现阳教主遗骨!最可怖那成昆知晓这圣地密道,若是日后偷偷来我光明顶搅风搅雨,岂不大糟?”
“唉,便是现在,若是教主夫人与人暗地里私通,因而气死阳教主之事传出,阳教主也好,明教也罢,岂非皆成了全江湖的笑柄?我明教子弟,日后如何还能在其他人面前抬起头来?”
无论陈石此人为何而来,但他所做每件事,却皆对我明教有好处。
杨逍轻咳一声,为此事定了性,“此事已定,日后再无须多言,各位兄弟可有异议?”
殷天正,彭莹玉点头不语,周颠本稍稍恢复不久,看罢阳顶天遗信后却忍不住叫道,“这成昆当真不是好东西!还有那阳夫人也——唔唔唔!”却是冷谦与彭莹玉一左一右,捂住了他嘴。
……
根据书信最后那页的秘道全图,众人跟着陈石成功转出岔道。
推开最后那扇石门,便见阳光刺目,杨逍举目环顾身周地势,便见众人却在一座山峰的中腰,离光明约有半个时辰路程。而他们在秘道里曲曲折折,却绕了半日。
离开石室前,众人扯下外衣,已将阳教主与阳夫人遗体裹好带出。阳教主生前武功精湛,遗体尚基本完整,阳夫人生前武艺平常,虽说石室内干燥且不太通风,但经过这些时日,遗体早已腐坏。
杨逍等人在陈石提醒下,一路扯下衣角沾水后掩住口鼻,但通道内毕竟逼仄,如今到了广阔之处,皆是呼吸一畅。
看着如咸鸭蛋黄般的金红夕阳,陈石淡淡道,“阳教主遗信可慢慢商量,当前第一件事,是否应将先将阳教主与其夫人入土为安?”
杨逍等人对望一眼,皆无语点头。
峰下有教众见到杨逍与殷天正等人,大喜奔了过来,禀道,“杨左使,殷法王,五行掌旗使大人刚刚都已经到了。是否皆请到光明顶的大厅?”
杨逍望望陈石,但见他神色淡淡,唯眼底一丝似笑非笑。
……
以阳教主亲笔遗书之名,明教光明使者、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齐聚光明顶。连正在蝴蝶谷拔寒毒的韦一笑也青白着一张脸跑了过来。
但饶是如此,仍不复当年阳顶天教主所在盛况。
杨逍瞧着空位的光明右使,及第一,第三法王,心中暗叹。
陈石坐在最高位的石座上,神情淡定。杨逍等人只当未见。新到的五行掌旗使心底奇怪,但此刻阳教主遗命为重,谁也没有开口多问。
数十丈长阔的大厅内,火把熊熊,照得如同白昼。
杨逍四下看了一眼,手持阳顶天遗信,走到厅内正中,朗声道,“阳教主不幸为奸人所害,所幸留下遗命,令重获波斯总教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
“令谢逊谢法王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乾坤大挪移心法亦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烈火旗掌旗使辛然扬声道,”害了阳教主那奸人是谁?我五行旗必传令江湖,十万教众,将那人千刀万剐!“
韦一笑在旁应道,”就是就是,理当如此!“
其余四大掌旗使同仇敌忾,大点其头。
杨逍神色奇异,咳了一声,看看陈石,再看看殷天正,冷谦,道,“阳教主所遗书信在此,各位兄弟可上前自来看看。”
韦一笑动作最快,身形一晃已到杨逍身边,杨逍递过书信,让了半步。火光下,韦一笑神色变幻,蓦的抬头,“杨左使,真有此事?”
杨逍默默点头,道,“得到此信时,殷法王,冷兄弟等人就在我身旁。”
五位掌旗使见他们面色奇怪,说话如打哑谜,对看一眼,纷纷上前接过阳顶天遗书,一看之下,登时无言。
大厅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