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夜色无尽,野地苍茫。
凉意袭来,只让人更加局促。
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形势转变突如其来。就好像电光石火间的,那么就由明变暗,灭了一团火般。
郑升有点焦头烂额,他迅速反应过来,但是却还是倍感手足无措。
大概这就是凡人的无力感吧,一切的痛苦都源于自己的无能。
郑升调集了兵马,就已经气氛肃杀,秩序井然,给存水营帐包围,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是铁蹄践踏,刀枪刺杀,给全部灭却掉。
但他还是有一丝顾虑。
演武场上,刘备军营地,郑升依旧是从容地走出营帐。
身为主将,他是不能轻易给打倒的,显出点疲态以及慌张,也是不行的。
沙场上,两军交战,还能云淡风轻,下棋饮茶,才是大将之风。
郑升就悠悠出来,顺着那些军队流动方向,他们和那些水线,溪水,百川归海一样,全部都是朝一个中央点涌去。
自然,无需多问,那里就是存水营帐。
郑升走过去,靠近那里。军队的人墙,就即刻如那章鱼触手,松开了一条缝隙,士兵让道,容他进去。
进到里头,郑升就朝营帐望了眼。
无什么奇异地方,也就是一片普通营帐。里面黑灯瞎火,无比浑浊,就是一滩墨水,看不清里面虚实。
郑升就是坐镇军队人墙,那圆包围圈之中,如一个夹心肉饼的肉,在中军坐镇。他监督三军,管控兵卒,指挥攻杀。
他正襟危坐,俨然肃穆。
他左右瞅了眼,见军队已然成形,无比牢固。他就朝营帐里头,大喊道:“营帐里的兄弟!你们听好了!我知道你们躲藏在水桶里!你们现在,只要手无寸铁出来,我就答应你们,绝不伤你们一分一毫!”
一番大义凛然,光明磊落的话语,呼喊过去。慷慨激昂,铿锵有力,足够叫里面的刘焉士兵,放下戒备,全部安心地走出来了。
很快,一如郑升所料想。
存水营帐内,的确是窝藏了大概五十名士兵。
他们都是躲藏在那些水桶内,蜷缩身体,压低躯干,折叠并拢四肢。一个个,犹如那盘成螺旋的蜈蚣,藏身于水桶。
趁着傍晚时分,无人能够一桶桶验证,他们就躲在那运送而来的水桶内。水桶是堆叠一起,他们就是藏身于内部的水桶里。外层水桶则是装满了清水。
这样一来,就可以掩人耳目,不会叫人起疑。
而这,正是刘焉的阴谋。
当然,他自己一个酒囊饭袋,自然是无法筹划出来的。他是和张鲁,以及手下一群谋士,集思广益,思索出来这条计策。
但无可奈何,对面是郑升。他们这点伎俩,在近乎超凡脱俗的郑升眼里,也就是一般般罢了。
轻松地,郑升就捣毁了他们的计谋,识破了这点鬼蜮之术。
等所有窝藏士兵从营帐内走出后,郑升就赶紧发表了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讲。叫他们放松警惕,安抚内心。
不再那么屈辱,同时,蜷缩躯体,躲藏于水桶内,自然身体酸痛。郑升又是叫人给他们各种身心照料,软硬兼施,恩威并重。
毋庸置疑,不消片刻,这五十人就就坡下驴投降了。
又是成为了郑升的忠诚勇猛的手下。
想来,能够有这种毅力,以及耐心,躲藏在水桶里,怕也是一个个的好手。
这帮人给郑升收拢后,只是过去了几日,就成了他最为得力的帮手。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这样的勇士,齐人,是愈来愈多地,持续不断地融入郑升的集团,成为他的拥趸!
三言两语,释掉苦涩怨愤的心,压抑沉重的心。
得到五十降卒后,郑升就跟他们推心置腹,开诚布公,胡言乱语几句,抚慰劝告几下。
经过他的指引开导。
这帮士兵,总算是松口了,将一切供认不讳,并且陈述了一遍原委,解释清楚情况,道明了更多的郑升不了解的信息。
其中,自然就包括,他最为感兴趣,却一无所知的张鲁的近况。
这五十士兵的头领,他们推举出来的一个话事人,代表他们意见的人,就开始和郑升来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说。
他就是娓娓道来,依照郑升询问,将此事原委说清后,就话语迅速,口不停顿地,话语相连一串,差点就喘不过气地,说起来关于张鲁的事。
他道:“先生,一切都是张鲁的阴谋。”
郑升就这么侧耳倾听,他无比平易近人,给予了士兵尊重。
五十人首领,继续道:“张鲁那个人,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是个江湖骗子,但无可奈何,明公他对此人深信不疑。似乎还认为可以借助他的法术,来对付黄巾军。因为这样,明公几乎是对他千依百顺,把张鲁给宠幸得,肆无忌惮,飞扬跋扈。”
“张鲁他的胃口越来越大提出的要求越发过分。但明公,似乎是害怕黄巾贼,就一直供养这位。还在填饱他的肚子。”
“想必,先生,你也已经听说了,那就是张鲁明日祈雨,要五百壮丁。而我们,也就是他将来要用来祭祀苍天,用来血祭的壮丁啊!我们都是忍无可忍,早就是怨声载道。一直敢怒不敢言。”
这位五十名士兵头领,话语恳切,情意动人,基本上是肺腑之言。
见他说到兴起,眼眶含泪,声音哽咽,已经无法再说清话了。郑升就吩咐下去,要下人好生照料他。
他就是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