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突袭失去效果之后,董白军中的樊稠最先出阵。
他骑着马在营外来回奔驰了几圈,随后放声大叫道,“我樊稠要入此营,谁敢拦我?!”
此话说完,满场鸦雀无声。
在壁垒上戒备围观的西凉兵虽众,却无人在此时聒噪。
樊稠武力逊于华雄,但是在西凉军众多武人之中,却以豪勇独得西凉兵的军心。
见这个熟悉的西凉男儿,豪情四射的在军前踊跃,无数对阵的西凉兵心头五味杂陈。
樊稠见无人回应,跃马作势,要向营地冲锋。
那些在壁垒上戒备围观的西凉兵,纷纷拔出腰刀,以刀背“咚咚”的敲击木盾。
此时虽然立场不同,却不妨碍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情绪。
只不过以往敲击木盾的时候,是樊稠冲锋在前,而如今,樊稠提刀而来!
正当面的军侯,稍沉默了一会儿,断然大声喝道,“弓手预备!”
许多硬弓举起,齐刷刷的瞄准樊稠。
就在这时,董白军中又一骑快马出阵。
此人带着银头盔,身披银锁甲白袍,提一条丈五倒须悟钩枪。
他的突击速度更快,不一会儿就追上樊稠,手中的长枪一横拦在前面,“樊校尉且慢,渭阳君另有军令!”
樊稠闻言,回头一望。
阵中正好响起鸣金之声。
樊稠回过头来,对着营垒哈哈一笑,大叫道,“等我!”
说着和李肃一起,骤马驰回本阵。
董白见了樊稠,开口问道,“樊校尉,西凉军声势如何?”
樊稠想了想,很公正的说道,“虽不如太师在时,却也足称一时强兵。不过我看他们营内调动的火把有些杂乱滞涩,可能又吸收了大量的关内青壮,训练还不充足。”
董白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和我想的差不多。樊校尉,等会儿冲开敌阵,就靠你和麾下那一千飞熊军了。如何?”
樊稠听了,拍着胸脯说道,“渭阳君尽管放心!飞熊军是西凉军中的精锐,战力不是等闲能比。现在张济单独驻扎在西边?只凭李傕和郭汜,还拦不住我!”
飞熊军四千人,四校尉各领一千。
真要硬碰硬的对攻?樊稠以一对二?肯定是撑不住得。
但若只是冲开阵线,护送董白进入营垒?樊稠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允在旁忍不住皱眉。
西凉人内讧本来是他乐见其成的,可是这会儿他还在这儿?就怕万一输的太惨自己也跑不了。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立场了。
开口劝阻道?“渭阳君这样做?是不是有些鲁莽了。万一那些西凉军冥顽不灵?岂不是羊入虎口?”
董白听了,自信的一笑?“不会的。西凉兵追随我祖父?可以与天下人为敌。我不信他们会为了李儒背叛我。”
王允又苦劝道,“可是之前他们就帮着李儒对付了牛辅,这次也难说啊。”
董白却没被王允吓住,冷静的说道。
“我祖父在西凉兵中威望极高,是他们纵横西北的倚靠。猝然遇害?自然会让他们六神无主,惶惶不安。之前的内心有多么强大,现在就有多么软弱。随后被有心人稍一诱导,难免就失了方寸。如今我回来了,只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力量,这些人自然会继续效忠董家。”
樊稠勒着马缰,在一旁耀武扬威道,“不错!那些家伙要是执迷不悟,我樊稠就去将他们打醒!”
王允无法。
正待后退,忽听董白在马上说道,“对了,威猛将军,这第一阵就由你麾下的京兆兵来打如何?”
“什么?”
王允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就他这老胳膊老腿?带着一帮军心涣散的京兆兵,要去冲击西凉兵的营垒?
王允颤着声音说道,“这,这万万不可啊!老朽不过是一腐儒,从未带兵上阵过。老朽倒是不畏死,可就怕坏了渭阳君的大事啊。”
董白听了安抚道,“威猛将军不用担心,你素来站在我们董家这边,你的能力如何,祖父也时常对我提起过。我用你的京兆兵,不是让你去送死,而是打算用你佯攻。”
“佯攻?”王允忧心不减,又赶紧可怜巴巴的说道,“只怕老朽连佯攻都做不好,老朽愿意交出京兆兵,让给有能之人。”
董白笑了笑,却不容拒绝的说道,“放心好了。既然是佯攻,自然不需要真打,你和你的人只要冲到营垒前接敌,就可以立刻后退。”
“可是……”
王允又要再说话。
董白脸上的笑容收起,看着王允认真说道,“我允许你冲在最后。只要有一个京兆兵前线接敌,你就可以立刻奉命回撤。若是你手下这两千兵马,一个都没能冲到营垒前接敌,你就自己冲上去。”
董白说完,不等王允回答,就看向李肃。
“虎贲中郎将为京兆兵押后,若是威猛将军失手无功,你就射杀他,带着你的郡兵接替他的任务。”
王允听了脸色大变。
围在附近的将校们,也都心头一震。
这董家的嫡女,临阵之时,果然有董卓之风!
李肃上前应诺。
董白又对蔡琰说道,“等会儿你跟在我身旁,一旦京兆兵接敌,你就立刻敲响夔牛战鼓!依旧是大武之曲,不可错一个音符。”
夔牛战鼓是战场的大杀器,强大程度,足以扭转一场战局。
这也是董白这次总攻最大的依仗。
蔡琰知道这是要命的时候,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