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里的花船依次过来了,五彩的灯火,悠扬的琴声,桥上与两岸的游客,看得起劲,忽然桥下罗皂起来,几个人追着个小伙子打,那家伙穿着布衣,头发蓬乱,打不过众人,就往桥上跑,被老巡捕一把抱住。
那些追赶的汉子叫道:“打死他,打死这个小赤佬。”
小舍急忙迎上去问道:“什么事,要那么凶狠?”
一个员外装扮的人凶巴巴道:“这个小赤佬,光天化日,竟然吃我女儿豆腐,你说该不该打?”
小舍道:“现在人群拥挤,你们先散去,这人我们先扣着,你们派个人随我们去。”
那员外长得高大魁梧,双手叉着腰,不依不饶道:“不行,这是我们和小赤佬之间的事,由我们自已教训便是。”说着伸手从老巡捕手里夺那小人儿。
那小子长得有些瘦弱,一件青布衣衫已被撕坏,露出白嫩的肌肤,被那员外吓得瑟瑟发抖,身体往这边躲,用可怜的眼光看着小舍道:“大人救我,我冤枉!”
苏州人喜欢“轧闹猛”,那里热闹往那挤,一下子人好多人把桥围得水泄不通。那身材高大的员外,还在扯着嗓子道:“大家来看喔,府衙的人帮无赖了喔。”
他这一喊人便更多了,你推我,我挤你,有人被挤倒了,女人的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小舍头一回见这混乱场面,也有些惊慌,便对几个被人流快吞没的巡捕拼命大喊道:“快来人,快来人,把人群拦住!”
那壮汉显然是有目得的,还在那扯着嗓子喊:“官兵打人啦,张小舍打人啦!”
小舍拼足力气挤过去,把那喊叫的往桥栏边推,那大胖子势大力沉,像牛一样健壮,小舍还推不动他,反而吃了他几拳,见两人动手,刚才混乱的人群,一下安静了,有得开始害怕,渐渐往后退了。
那汉子脱了上衣,露出健壮的身子,那有着浓密黑毛的胸口,有几块结痂了的烂皮,他葱头鼻子一哼道:“都说江南神捕厉害,今天要让你见识见识三郎的厉害。”
小舍一听对手说出这名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起懒龙的师父,人称江湖“赖皮三郎”的人来。这人不仅在江湖混得久,而且黑白道通吃,从工部尚书到无锡马知县,都和他有关系,去年皇上听了金忠的奏折把工部尚书给贬了职,流放到贵州弥勒,看来他今天受人之托来报复的。”
围观的人也害怕了,有几个做码头活的更是害怕,嘟囔着:“快走吧,这赖皮阿三,杀人不眨眼,别当了冤死的鬼!”
也有几个胆子大些的道:“一个赫赫有名的江南神捕张小舍,一个江湖出名的赖皮三郎,这打起来,过瘾!”
增援的巡捕上来了,用盾牌和大刀驱赶着人群,三郎的手下也被挡在了外头,武功高强的腾捕头,也站到了小舍身边。小舍与三郎两个人在桥上走着步,四目相对,虎视眈眈盯着对方,谁也没先出手。
小舍便提膝勾手插拳,撩了他一下,那人伸出蒲扇般大的双手来个铁扇封门。小舍左转云手右独立步平撩腿向他档内扫去。
三郎轻轻跃起,提膝勾手腾空打飞脚正击中小舍右脸,小舍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小舍心里想:”不让你占些便宜,你是守得紧。”
小舍全蹲抢臂拍地,站稳了身子。
那人跃步弓步冲拳,出手神奇的快,正中小舍鼻子,血一下淌了出来。
赖皮三郎弹踢插掌虚步推掌提膝抄掌,三路齐上,小舍连吃几拳,血流了一地,身体也摇晃起来,后面的腾飞见势不妙,跳将进去,赖皮三郎也不慌,虚步挑掌并步按掌一挑一按把来拳挡掉,这一侧身空档留了出来.
小舍一个缠丝蹬脚用足尖对准他腰眼蹬去,三郎回转身丁步托掌立身右转盖掌想把小舍来腿压住,已经来不及了,软胁击中,疼得一咬牙,捂那痛处,腾飞看得正切,左右开弓对着他脑袋一阵拳雨,三郎吃了重击,眼看倒地不起,躺在地下大喘气,小舍对手下道:“把他祵起来,带走。”
几个官兵找出绳子去缚他,人群又乱了,三郎手下十来个野汉,掏出尖刀朝人乱扎,一下扎倒了好几个人,连老巡捕也吃了一刀,刺他的人居然是那小伙子,原来他俩是一伙的,设了个圈套。
腾飞赶忙去支援,赖皮三郎趁机一蹬翻小舍,跃上石栏杆,从几丈高的桥上跃入河中,小舍水性不好,不敢下去,有会水性的巡捕追了下去,但已经迟了,这家伙顺着水,往下游逃,月光下见他登上了一只两头尖翘的鹰船,那船便很快消失在黑夜中,还好抓了他几个手下。
小舍头上满是血污,心里不平,让巡捕把那几个歹人押到衙门马上审问.
一顿棍棒,一个年长些的歹徒供出:“赖皮三郎自从工部尚书被流放,马知县又病死,失去了势力,又被锦衣卫盯上,藏匿到太湖,上个月去贵州把贬官的工部吴尚书救回了无锡,两个人心里怨气十足,决定报复,搞不动金忠,便把仇恨集中到小舍头上,经过多次密谋策划,原设想借中秋节,在苏州制造混乱,搞些人命伤亡的事,可以借朝廷之手来收拾小舍,没想到小舍也在现场。”
钟同知道:“今晚把这几个歹徒先关牢内,明天派人通报锦衣卫,让锦衣卫继续追查。”不幸中的大幸,现场没有什么大的伤亡。
几名受伤的巡检中,除了老巡捕受伤最重,腹部吃了那小歹徒一刀,郎中用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