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道:”老法师,后来呢?”
老法师眯着眼,慢条斯理道:”后来去了终南山从师火龙道人,从那开始他练就一身独门绝技,山上也没对手,他不忍孤芳自赏下了山,四方求败。”
小僧送上了斋饭,来了这么多客人,寺庙也热闹了些,两个小沙弥卖力的做了不少菜。谁料皇太子心里只有张三丰,席应珍,自已搞了一盃饭,浇上点雪菜豆腐汤,三下二去的就吃完了。
老法师过午不食的,众人在用药食,他便在小禅房静静的打坐。
北风呼呼,老法师双盘腿在蒲团上,纹丝不动,北风透过格子长窗,呼呼的响着,衣袂飘起,白眉飞舞,他脸上平静如水恍若一尊佛像坐着。皇太孙被他那灵骨仙风给震撼住了,乖乖的跪在门口,双手合掌,他不知道这样能得到什么,但他觉得心里一下宁静起来。
皇太孙这一跪也不知多久,小舍提醒了他才知道,老法师请他进方丈楼。
老法师道:“本来按我们的规矩,这种高手对决的事,是不可以轻传的,没想到,殿下有这份执着,贫僧也感动到了,殿下想知道两位高手的秘密,贫僧可以都告诉你。”
皇太孙很懂事,朝舍舍摆了摆手,小舍便退出了房间,在关门的最后时刻,他听到老法师最后一句话:”张三丰与席应珍在山上一共交了三次手,一次是在竹园,张三丰太极拳对席应珍的金刚掌,第二次是在天池边,席应珍用贫僧的玄铁戒尺对张三丰的太极剑,第三次没打,只谈了阵法,张三丰以七星阵对席应珍的天煞阵,贫僧以为,三次决斗,席应珍选择退出江湖的承诺不亏。”
这夜皇太孙很晚才回屋睡觉,等他睡稳了,所有的人才敢放心去睡。
小舍和夏元吉睡一屋,寺庙梆子响了,竹林的鸟雀啁啾不息,小舍睡眼朦胧的出寺门去解溲,听得竹园那头有人小声的说话,他尿也不撒了,轻手轻脚的过去,原来那有个茅屋,见那老法师身体倒立着道:“朱允炆是来过,那是在皇帝北伐的时候。”
夏元吉道:“建文皇帝现在去了那?”
老法师用一支手撑着地,答道:“这次是史文彬带他来的,史文彬道:“皇上在云南,身上被毒虫都咬烂了,我准备把他领回吴江去治疗。”后来贫僧也检查过,皇上主要是两只大腿,都溃烂了,流着脓水。”
夏元吉道:“大师父,你看建文皇帝的病能冶好吗?”
法师手一松,人一个腾空,双脚落了地,他一边甩着胳膊,一边道:“贫僧给他调了个百草膏,让他涂着,到天暖时应该会解了那毒。”
小舍怕呆久了被两人发现,便先回房装睡。夏元吉与朱允炆有来往,上回从松江回来的路上,小舍就猜到了,夏元吉毕竟是朱允炆的宠臣,在朱棣率燕军冲进皇城时,他还在精心的为旧主卖命,如果没那种忠诚,谁都会选择投降或者逃跑。
吃完了早茶,一行人下山了,皇太孙虽然昨夜没睡好,老法师送给他的玄铁戒尺他执在手里很是兴奋,离告辞前,他一遍又一遍拱手道:“过些日子,我便再来,老法师一定教我本事。”
夏元吉本来打算带太孙去溧水镇上走走,昨晚他一宵没睡,路上又颠簸久了,把他吃不消,生出个什么病来,回去在皇上面前不好交代,便回了城去。
果然回到半路,便遇到纪纲带着一帮锦衣卫寻了过来。
纪纲见皇太孙手里拿着把戒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也放下了,主动与小舍打起招呼。
小舍道:“指挥使大人,一直帮忙,让王力随着我,真的好感谢啊。”
纪纲道:“我俩都那个份了,还客气啥,今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跟老兄说。”
小舍道:“说起帮忙,下官还真想求大人呢。”
纪纲道:“是不是想见你那老上司汤宗?”
小舍拱手道:“大人果然厉害,难怪皇上对你那么恩宠。”
纪纲道:“你想见汤宗,本来是小事一桩,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有所不知,解缙差点把你也咬进去,如果你此刻去见汤宗,不仅让汤宗这案子做实了,而且你也落下了口舌。”
小舍道:“指挥使大人的意思?”
纪纲道:“我看不见为妙,但兄弟这情份我可以在汤宗面前表示一下。”
小舍点着头道:“那就多劳指挥使大人了。”
小舍正在考虑如何感谢纪纲的这份情谊。纪纲道:“王一飞手下的白梅,你是知道的,愚兄想让你出手,封住她的口。”
小舍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料到陈瑛都死了,纪纲对白梅依然没放下。
纪纲扫了一下小舍道:“如果张郎中,下不了手也没关系,毕竟你们有那份交情在里头,权当我白说。”
小舍想,纪纲想杀个白梅不是小事一桩,为什么迟迟没下手,这里面必定有原因,白梅知道的秘密足以致纪纲死地,白梅不死,纪纲总有后患,他迟疑了一会道:“大人,白梅教我箭术,这师徒情份总是有的,容我考虑几天。”
纪纲抽了一下马鞭道:“一言为定,春节前我要看到这娘们的耳朵,她白嫩的耳朵我是认识的。”
看着骄横跋扈的纪纲离去,小舍把肠子都悔青了,遇人不淑,把自已的性命交给了豺狼,他太稚嫩了,他把纪纲当作了王一飞。他不会把自已的女人干掉!但问题是自已即使死了,纪纲也不会放过白梅。他想找姚广孝,找金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