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义道:李文忠在先皇手下,功劳是最大的,被授为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大都督府左都督,封为曹国公,但是洪武十七年三月,李文忠去世,终年才四十六岁。怀疑是被华中下毒害死的,先皇发怒降低华中的爵位,将他家属赶到建昌卫,其他医生及妻子儿女全斩首。”
“华中是太医生吗?”
“是淮安侯华云龙的儿子,据说华中请了不少名医,经过精心诊治,李文忠的病情好转了。先皇也亲自去去看过一次,就在朱元璋探病没几天,李文忠突然死了。”
吏部侍郎来了,和蹇义耳语了几句,蹇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声不吭的随侍郎出了门。
早上太阳出来,衙门就有人打挂在门外铁铸的云头七下。这时候,官吏们必须全部到位“点卯”,整理出当天要处理的公文,汇集送到签押房,并收取前一日已经批下来的各类公文分发各房执行。
前天一个录事没来,被蹇义逮到笞了二十小板,今天比谁都来得早,蹇义一走他道:“张大人,你别看蹇义大人昨天打得我厉害,晚上还亲自来我家。”
“来你家干吗,怕你这小兔崽子不死吗?”
这小录事刚从翰林院过来,长得细皮嫩肉的,吐了吐舌头道:“那不会,是到我老爹那告状了。”
小舍道:“你老爹是谁?蹇义大人和你老爹熟吗?”
“我爹叫胡广,是左春坊大学士。”
“小家伙骗人,胡广大人四十出头了,你才多大?”
小录事道:“下官今年十八有余,上面有个姐姐。”
“哦,你应该就是胡穜吧,你姐姐与解缙儿子解祯亮有婚约是吧?”
胡穜道:“原来大人都知啊,”
“解缙获罪进大牢,儿子解祯亮流放到辽东,你爹想解除婚约。你姐姐不干,还割下一只耳朵说:“女儿薄命之婚,是皇上做主,您也是当面答应过的,现在反悔,我就只有一死了!”这事朝廷上下谁不知啊?”
胡穜白嫩的脸上泛起了红光:“我支持姐姐,我就不想在榆林院呆着,托蹇义伯伯帮了忙,到这边来了。”
小舍道:“你今天事都做好了吗?快去做吧,小心又该吃板子。”
胡穜又吐了吐舌头道:“喔,张大人我去了,一会儿中饭我请你。”
胡穜一走,小舍便把自已手中的事全了结,这种按部就班的事务,对后世的他来讲真不是事儿也就是一个时辰的活,他趁空便又掏出《推背图》看着。金忠手下的主事来了,让他去兵部,说有重要的事要商议。
小舍在路上想:“今天又没上朝,不会有什么大事。”便笃笃定定的在御道上踏着小碎步,还没进兵部衙门,金忠便在台阶上候着,嘴里嘀咕道:”詹事府到这就几步路远,你走了那么久?”
小舍见他急,便也不急辩,随着他进了尚书房。
金忠道:“你那么定心,皇上知道非剝了你皮!”
小舍见他说话狠,就堆着笑脸道:“下官要是被剝皮,我看大人也会帮着劝皇上。”
金忠叹了口气道:“皇上下圣旨了,要你和我在年内把二千人的童子军凑齐,不然拿人头责问!”
小舍一惊,立马站起来道:“还有一个多月,来得及吗?”
金忠道:“你不是很定心吗,告诉你,皇上刚才说了,老夫年纪大了,以你为主,我看你还迈不迈四方步?”
小舍道:“大人,小的不敢了,快关照小人应该怎么做吧?”
一会儿,兵部的侍郎,郎中,员外郎和主事等大小官吏都到齐了。
金忠道:“现在兵分几路,方宾侍郎带人留在京城,从上次的名册中,再挑一千人来,还可以去各卫所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
方宾道:“大人放心,上次名册我看过,有不少合格的,张少詹事在上面都有记号。”
小舍道:“对,我打三角的都是符合标准的,只是面相上稍逊一点,放在重炮营应该可以。”
金忠道:“两位主事随我和张少詹事明日出发,首站凤阳城,那里是皇上的老家,习武的人不少。”
小舍道:“金大人,下官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忠用手指着他道:“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斯文干吗,快讲!”
小舍笑道:“下官想,我们可以分成二批人马,第一批由郎中带两主事负责,先去凤阳城,与凤阳府联系,让他们知府先贴公告招募,然后我们再去细挑,这样省了我们不少事。”
金忠道:“这办法好,我们细挑时,第一批人往下一站徐州去,省时又快捷。不过我们这批人得选几个眼光好的内行。”
小舍道:“这我有办法,找两个侍卫,再找两个会功夫的。”
金忠道:“我马上去把羽林卫的教头找来,有功夫的你去挑,第一批的明日出发,我们随后便到。”
小舍道:“大人准备去那几个地方?”
金忠道:“不是我准备去那就去那,皇上钦点了四个城市:凤阳,徐州,德州,沧州。”
小舍这次有了私心,他把金幼孜的儿子小旗和白梅带上。小旗对这条线路熟悉,白梅经过特训,又有功夫,而且心细。
初冬的天气阴沉沉的,官道上空堆满了厚厚的青灰色的浊云。西北风呼啸着行面扑来,幸亏白梅想得周到,两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袍,脸上还围着几层布做的面罩。
十几匹马呼着热气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