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昆鹏不知不觉进入鸿啟集团工作已经五个月了,尹浩然通过自己的眼线多方面调查尹昆鹏这段时间的表现,虽谈不上工作能力非常突出优秀,但也兢兢业业在逐步熟悉公司业务中的各个流程,眼看着就要过春节了。春节放假7天,奶奶想去海南旅游,于是一家人决定陪奶奶去海南。
尹昆鹏本来邀请顺子陪他们一家人一起去,但因为伊甸园的员工大多数都不是本地人,一年一度的春节都是大家回老家与家人团聚的时候,每年基本上都是顺子一个人留下来守店,今年也不例外。顺子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孤僻的性格很难融入那样一个大家庭里去。顺子拒绝了尹公子的邀请独自一人留下来守店。头三天尹公子还天天给顺子发照片发图片报告自己的行踪报告旅游途中的点点滴滴,到了第四天早上,手机里微信的图标下突然显示尹公子发来一条信息,顺子迷迷糊糊打开一看,有点匪夷所思,
“顺子,你外婆当年是在哪里看的病?”
“主治医生是谁?”
顺子一看这两条信息心里一沉,这是尘封已久的一段过往,是埋在顺子心底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的一个人,尹公子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一种不祥的预感从顺子的心底油然而生。
“武汉市同济医科大附属第三人民医院,主治医生是陈楚乾。”
收到这个消息后尹公子再也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过了正月初八,没有等到旅游归来的尹公子,过了正月十五还是没有等到尹公子现身伊甸园,也许是在海南邂逅了更可爱清纯的妹子,也许是公司很忙需要加班,再也许是迫于家人的压力必须和有钱人家的女儿相亲,交往,也许,也许,也许??????,在顺子的脑海里有100种也许,偶尔会冒出去找尹公子问问清楚的想法,但很怕尹公子会拿这辈子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件事来质问自己,算了,等着尹公子自己来找我吧,这件在自己心里埋了10年之久的往事如鲠在喉,总有需要挑出来的这一天,顺子拭目以待!
今天是二月的最后一天,因为闰年的关系,今天是每4年才出现一次的2月29日,又是一个冷清的周一晚上,顺子一个人坐在靠窗的高脚桌旁,独自欣赏窗外的街景,今晚和那天初识尹公子不久后醉酒的一晚一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光秃秃的梧桐树枝上,凄冷的白玉兰路灯还是笼罩在白色光晕里。想起过往和尹公子的点点滴滴顺子眼角湿润了,原来以为不会爱上任何人的自己却对尹公子爱得如此强烈,一直小心翼翼不提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少年但并不代表它就没有发生,尹公子看来知道了一切,但他知道的是怎样一个程度呢,面对他自己有勇气去向他解释那难以解释的事实吗?
时光倒回到10年前位于长江中下游那个毗邻武汉市的小城市黄冈市三中教职工宿舍楼的5栋三楼301室,在这个楼道破旧墙壁斑驳的两居室房间里生活着一老一少相依为命的祖孙俩,黄顺颖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女孩,乖巧得让人觉得不够活泼,过于文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记事时起黄顺颖就知道自己是没有爸妈的孩子,每天上学放学父母接送同学们时那一幕幕温馨暖人的画面早已从刺激变成了坦然面对,不想让同学老师的同情变成包袱,小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变成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性格。
一直以来教毕业班语文的外婆工作非常繁忙,即使下班回家也通常是批改作业到深夜,一老一少在书房里各自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忙自己的事情,偶尔聊一聊学校的事情小颖觉得这种安逸就是幸福。没有人陪的童年想活泼想撒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似乎是不可行的,随着小颖一天天长大外婆也一天天年事已高起来,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外婆的记忆越来越差,终于停止了退休后去做课外辅导的课程,外婆呆在家里一心一意照顾小颖辅导小颖的功课。
那一年小颖16岁,刚上高一,也是那一年小颖知道了一种叫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的一种神经系统变性疾病,这种疾病无情地侵袭了外婆,曾经那么整洁骄傲的外婆突然变得丢三落四,出了门就忘记了回家的路,好几次被警察送回了家,尽管外婆一再说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但小颖知道,这个病发展的结果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逐渐不认识自己,逐渐变成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病人,小颖看着日渐孱弱的外婆默默地不知流过多少眼泪,外婆是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想到如果外婆走了自己将是何等的孤苦伶仃,举目无亲,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小颖不由地黯然神伤,悲不自胜。
为了照顾外婆小颖基本上是在半休学的状况下完成了高中三年的学业,好在外婆清醒的时候会好好辅导小颖的功课,另外外婆曾经的同事们了解小颖的情况纷纷在小颖有空的时候帮她补课,在18岁那年不负众望小颖考取了江城大学英文系,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小颖百感交集,不知是喜还是忧,从本质来说上大学是小颖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外婆怎么办呢?江城大学在百公里外的武汉,上大学的话肯定是要住读的,可自己上大学的话谁来照顾外婆呢?
看来只有放弃上大学了,外婆一听不高兴了,为了我这个老太婆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前程,不读大学的话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外婆坚持小颖去武汉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