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整座城安静极了,江越推开后厨的门,将一切喧嚣封锁在那扇门里。
昏暗的路灯下,几只野猫听到动静“喵”了几声,飞窜逃离。
他扶着额头,站在恶臭的垃圾桶旁立了一会儿。
半分钟不到,身后的门被人推开。
“江越,你怎么喝一杯酒就走了?那富婆很有钱的,回去吧,喝完那一瓶,一万块就是你的了。”来的人是酒吧的少爷阿三,他口中所说的富婆是他的老客户。
阿三和江越不怎么熟,也没说过几句话。
但今天,江越突然主动找他帮忙,说急需钱,可以喝酒。于是他的老客户看上了江越,说喝一瓶威士忌就给他一万块。
江越答应了。一杯酒下肚,所有人都叫好,他拿起酒瓶打算倒第二杯时,富婆动了歪心思,乘机摸了一下他的胸膛,哪知道,这一碰就惹江越不高兴了,放下酒杯就走,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阿三可不敢得罪老客户,那是他的铁饭碗,不能丢,随即就跟了过来劝江越回去。
忽然,“咔嚓”一声,不远处传来打火机的声音,阿三停止了讲话,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靓丽的身影晃了晃,一团烟雾渐渐蔓延至路灯下。
是个女人,虽然看不清五官,但从身材来看,是个美女。
她正缓缓走过来,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她只盯着一个人在看,那就是江越。
阿三看了眼江越,“你认识吗?”
江越无言两秒,转而冷冷道:“不认识。”
许珊在他面前站定,勾起唇角,懒懒一笑,“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江越听闻没有任何表情,唯独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许珊看着他,不畏不惧,坦坦荡荡,他不理她,她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你刚刚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你搜不到。”他冷冰冰地吐出四个字。
许珊挑起眉,说:“难不成是你原创的?”
江越没说话,算是一种默认。
许珊吸了口烟,对他刮目相看。会弹琴的人比比皆是,会弹钢琴、会作曲、又长的帅的男人可不多见。
更重要的是,他这首曲子能让她心安,这比林启山给的药管用多了。
真是捡到宝了呢。
许珊勾起唇角,墨绿色的眼影在星空下闪闪发亮,她吐出一团烟雾,眼神直勾勾的,妩媚而迷人。
阿三喉咙一紧,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勾人心弦。
江越的手机响了。是老款的诺基亚,声音吵得许珊微微皱起眉头,露出嫌弃。
他越过她的肩膀,走到路灯下接电话。
他的背挺拔如松,脖子后的头发剪得很短,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即使他走远了,手机听筒里的声音依旧出奇得大,许珊听得一清二楚。
“请问你是江民生儿子吗?”
江越迟疑了一下,“嗯。”
“我是民警,你父亲喝醉酒在饭店和别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现在我们正在第一人民医院,请速来一趟。”
江越冷冷地应了声“好”。
阿三露出担忧的神情,说道:“江越,你有事就去处理吧,富婆那边我去哄。”
“好。”还是这句话。
江越收起手机,往巷口走,许珊扔掉烟头,用脚踩灭,跟了上去。
高跟鞋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巷子里,江越不悦地看向身后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
许珊说:“是吗?我只是想帮忙。”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管好你自己。”
“好啊。”说着,她走出巷子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朝江越看了一眼。
“我要去医院看我男朋友有没有乖乖值班,顺路的话,一起吧?”她发出邀请。
男朋友这个称呼,让江越想到了那天最后迈进校长办公室的男人,林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