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维托审视着江北,不置可否,但眼神中对死灵的成见和戒备正在减弱。
“克鲁维托军官,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江北以退为进道,“我只是受伊普维托来看看你,我会告诉他你没事,休息吧,今晚加利德不会再来骚扰你。”
说完,他转身向远处走去。
“等等。”克鲁维托叫住了江北。
江北停住脚步,微笑起来,但等他再转过身来时,脸上又有了沉重和担忧的神情。
“你是个不同的亡灵,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克鲁维托趴在木笼上,“去告诉伊普,让他们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他们带回卡里姆多。”
“我不觉得一个诺言能改变什么,”江北走回木笼旁,“人们更希望看到你站出来,重新领导他们,我觉得只有这样才有效果。”
“你不了解情况,”克鲁维托离开木架,在笼子里踱了几步,“只要我离开木笼,亚尔维斯就会逼迫我带领兽人去偷袭耳语海岸,我不想让我的人,因为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就去白白送死。”
“可你躲在这里,亚尔维斯早晚会想到办法迫使兽人和血精灵们屈服,那时一切就都晚了。”
江北徐徐善诱道:
“重要的是你先离开这个木笼,让人们看到希望,这样才是最好的,如果你愿意,我会去找亚尔维斯求情,让他先把你放出来,偷袭耳语海岸的事可以坐下来商议。”
“你是个被遗忘者,应该遵从希尔瓦娜斯的命令,”克鲁维托看着江北,“为什么肯帮我们?”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我们’这个词,”江北诚恳地说,“我以前不是士兵,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亡灵,但我一直觉得‘我们’应该指整个部落,它包括所有的种族,不分彼此。”
“你这个小亡灵都懂的道理,希尔瓦娜斯却不懂,她在割裂部落,”克鲁维托俨然打消了对江北的疑虑,声音沉闷地说,“只要亚尔维斯不逼迫兽人去送死,我愿意坐下来和他谈。”
“我不知道能不能劝服亚尔维斯,但我会努力。”江北又诚恳地说,心里却在想,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但等营地的矛盾再次爆发后,后果就不只是某个人被关起来那么简单了。
“好,我等你的消息。”克鲁维托点了点头。
江北不再多说,离开了小岛。
回到营地后,江北没去找亚尔维斯帮克鲁维托求情,而是去找了加利德。
策划这场这场暴乱,躲在幕后比站在台前要更安全,他需要一个傻乎乎的发言人,加利德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来找我,”加利德揉搓着下巴,发出“咔咔”的细响,“不是已经说服克鲁维托那个老顽固了吧?”
“加利德监军,”江北装出一副讨好的神情,“克鲁维托比我想的要顽固,我没能说服他服从亚尔维斯大人的命令,但我说服他和大人讨论去偷袭耳语海岸这件事,前提是先把他放出来。”
“把克鲁维托放出牢笼?”加利德用力扭了下下巴,盯着江北道:“我看你是疯了,亚尔维斯大人最大的长处就是心里没有一丝仁慈,除了对他那只恶心的小蟑螂。”
“我没疯,克鲁维托肯谈已经是巨大的进步,”江北劝说道,“加利德监军,我觉得你可以向亚尔维斯大人提议,先把克鲁维托放出来,再想办法说服这个顽固的兽人改变主意。
我已经骗取了他的好感,会帮助您去劝说他,我们一个唱黑,一个唱白,肯定会成功的,这是大功一件,亚尔维斯大人会很欣赏你。”
“亚尔维斯大人更有可能臭骂我一顿,”加利德哼了一声,“然后让你这个小白脸顶替我的职务,大人很欣赏你,我看得出来。”
“不不,加利德监军,我从来没想过顶替您的职务。”
江北面露惧色,心里却在冷笑,在你把黑锅背上之前,老子对你没兴趣。
“我觉得亚尔维斯大人会考虑这个建议,因为他需要兽人的支持,而且你是在为他分忧,哪怕只是提出这个办法,亚尔维斯大人都会感到高兴的。”
加利德揉着下巴想了一阵,似乎觉得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咔”的一声把下巴推了回去,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去试试,但我要是挨了骂,小心你的皮。”
“我知道的,加利德监军,”江北装出小心翼翼的模样,“但最好告诉亚尔维斯大人,这件事需要一点时间,你知道克鲁维托有多顽固,需要大人给予耐心,让我去说服他。”
“这还用你提醒?”加利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向亚尔维斯的山洞走去,进洞口前,他的腰忽然佝偻下来,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脚步轻轻地走进了洞口。
江北望着加利德走入那个臭哄哄的山洞,吐了口气,如果亚尔维斯肯释放克鲁维托,就为一场暴乱铺垫好了第一步,剩下的就是看他怎么两边拱火了。
没过多久,加利德就大步走出了洞口,那张干瘪的死脸上流露出一丝兴奋,显然成功说动了亚尔维斯。
江北迎过去问:“加利德监军,亚尔维斯大人同意我们的建议了么?”
“注意你的措辞,小白脸,那是我的建议!”
加利德用干瘪的眼球狠狠瞪了江北一眼,然后“嘿嘿嘿”地笑起来。
“亚尔维斯大人同意我的办法,还夸赞我很聪明,但他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所以你要抓紧时间了。”
“加利德监军,我一定会尽快办好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