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用的药量很小,多米尼克体内的负面能量并不多,但在另一种视角下,分别显现出各自的色彩,一眼就能辨明。
亮绿色的阴影分散在多米尼克的胸部、腹部和头部,那是败血之毒,虽然没经过血液的催化,但似乎和其他三种负面能量发生过一些反应,已经在发挥作用。
墨绿色的阴影已经渗入了血肉,正随着血液一起流动,那是诅咒,暗红色的阴影汇聚到面部和手脚等部位,正在迅速膨胀,是狼人诅咒,黑色的阴影渗透到了四肢、手指和脚趾的关节,是天灾疫病。
江北观察时,四种负面能量不断侵蚀正常的血肉组织,多米尼克越来越难受,另一只手的手背上也鼓起一个长满黑毛的大包,胆战心惊地问:“牧……牧师,你……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托马斯主祭,这次的情况有些复杂,你别急,”江北稳了稳多米尼克,接着问,“托马斯主祭,你是不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还有些头疼和恶心?”
多米尼克倒没感到头疼和恶心,只是有些昏沉沉的,但确实感觉已经快透不上气来,点点头,“头不是很疼,就是全身都没……没力气,气……气也喘不上来……咳咳……”
没力气是因为邪能的影响,江北刚问了毒素的影响,本来准备问出这点,但多米尼克自己说了出来,就不再问,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问:“四肢的关节是不是有些……有些不舒服?”
“对,对,”多米尼克下意识要点头,但身体绵软无力,头没点成,脑袋一歪,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口齿不清地说:“好像……好像僵住了,手指都……都曲不了。”
“脸上、手背和脚背是不是有些胀痛感?”江北又问,这是狼人诅咒的影响,具体什么感觉他不清楚,但看到暗红色的阴影正在膨胀,应该会有些胀痛。
“嗯,嗯,”多米尼克点不了头,眼睛连眨,“像……像是有虫子在肉里钻……”
他说话时,另半边脸上也鼓起一个生满黑毛的肉包,不管是谁身上长出这种东西,绝对都会毛骨悚然。
多米尼克也不例外,感觉到脸上又多了东西后,神色难看得像要哭出来,他的症状连续被江北说中,虽然说得不是很准确,但至少都对症,急切地问:“牧……牧师,你能看出……看出我怎么了么?”
“哎。”江北没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但凡病患,最害怕的就是医生叹气,这是人共通的心理,多米尼克吃了一惊,追问道:“牧……牧师,我……我到底怎么了?”
“不太好说。”江北又叹了口气,仿佛多米尼克已经不治,不好说出口。
“有什么……不好说的?”在四种负面能量的侵袭下,多米尼克已经难受得快要死去,听江北语气不对,一阵慌乱,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问:“牧师,今天我放任索菲娅被杜汉治安官带走,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不等江北回答,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索菲娅和镇教堂确实没什么关系,杜汉治安官来要人,我没有理由阻拦,而且我也是为你好,她这种人不好接近的,我到底怎么了,麻烦你告诉我。”
江北本来就要提索菲娅的事,多米尼克主动说出来,正好省了事,但直认这点未免显得着迹,想了想,说:“主祭,你让杜汉带走索菲娅,是公事公办,我倒没有不高兴,只是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和索菲娅有些关系?”
“和索菲娅有关?”多米尼克一愣,“是她……她害的我?”
“索菲娅已经去了镇务厅,怎么可能害你,”江北琢磨了一下措辞,问:“托马斯主祭,我问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你觉得皮克的失踪和我还有索菲娅有关么?”
多米尼克并不相信皮克的失踪和索菲娅有关,一个柔弱无力的女人,就算想让皮克失踪也未必能办到,但觉得这件事肯定和江北有关,不过眼下不敢说出来,模凌两可地说:“皮克是一位矿场主的儿子,谁也不敢对他怎么样的,这件事肯定有些……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内幕。”
“既然你这样想,”江北顺势问,“杜汉带走索菲娅时,为什么不帮她说两句公道话呢?”
“我……我是为闪金镇的稳定着想,”多米尼克让杜汉带走索菲娅,是不想给教堂和自己惹麻烦,但这种话不敢说,狡辩道:“有索菲娅的帮助,或许能早些找到皮克的下落,道格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托马斯主祭,你刚说不相信索菲娅和皮克的失踪有关,现在又这样说,不是自相矛盾么?”江北冷笑道,“实话实说,你已经命在旦夕,只有说实话,才有一丝获救的希望,我是为了帮你。”
“命在旦夕?”多米尼克一惊,也在同时,一个长着黑毛的肉丘从他下巴上鼓出来,像长了撮山羊胡,他察觉到这点,又痛又怕,说:“我说,我说实话,我是怕事情闹得太大,给镇教堂惹来麻烦,所以想把她送走。”
“怕给教堂惹麻烦?”江北又冷笑道,“你恐怕是担心给自己惹麻烦吧?”
多米尼克确实是这种想法,无法置答。
“我再问个问题,可能有些不中听,但你必须如实回答,”江北又问,“托马斯主祭,你平常总教导别人要虔诚,还喜欢用虔诚衡量他人,自己对圣光和牧师之道,真的有过虔诚之心么?”
这句话问到了多米尼克的痛处,他忍不住说:“我……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