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牧师,我愿意代替你吸收疫病,请你把吸收的方法告诉我,不要继续伤害自己,也不要耽误了治疗。”
凯美林开了口,他早就看出哈维不是这块材料,先前带队冲进大帐时表现得很英勇,不过是在演戏,这点还逃不过他的眼睛。
“凯美林牧师,您的崇高让我敬佩。”江北越发觉得这位牧师是真正的高尚,语气很真诚,“但吸收疫病不是谁都能做的,只有哈维军士长这样勇敢而又强壮的战士才能胜任。”
“学习吸收疫病需要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需要找一块生了蛆的病狼的腐肉,先在嘴里含两天,以初步适应病菌的侵害,增强自身的抵抗力,而这才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步而已。”
江北故意把学习吸收疫病的过程说得很恶心,哈维想象了一下含着“一块生蛆的病狼腐肉”的情景,险些吐出来,而这还是最简单的第一步,后面岂不是要吃大粪?
就算他能挺过这些磨折,学会了吸收疫病的方法,最终也会变得像这个苦行僧一样半人半鬼。
这样想着,哈维感觉自己头上压着一座大山,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脸色也白得像纸,嗫嚅地说:“牧师,不……我不能……”
“哈维军士长,请你立刻跟我回临时教堂,”江北直视着哈维,那张对比鲜明的脸有种难以形容的威慑力,“在我倒下去之前,必须教会你怎么吸收疫病,取水点中的病菌还没彻底清除,也许明天就会有病患被送过来,时间非常紧迫。”
在江北的注视下,哈维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台上。
“牧师,我错了,我远没你说得那样勇敢,我是嫉妒你和凯瑟琳走得太近,才跳出来质疑你,针对你,我卑鄙,我无耻,我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声音落下去,镇民们又安静下来,人们眼巴巴地看着哈维,不敢相信一位军士长会当众承认自己卑鄙无耻,可他们确实都听到了。
艾瑞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儿子已经在荣耀和安逸之间做出了抉择,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无能为力了。
“军士长,难以相信你会这样说。”江北用震惊的语气说,心里却在冷笑,还打算磕个头就算完事儿,想的美,“你用卑鄙手段逼迫我破坏戒律,不仅侮辱了我,更践踏了圣恩,这种行为已经相当于亵渎了。”
安度因大帝是位传奇级的牧师,对圣恩极为维护,亵渎圣恩也是非常重的罪行,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哈维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昏过去。
“牧师,我绝不敢亵渎圣恩,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恳请您原谅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艾瑞森的脸色也变了,凯美林牧师就在场,亵渎圣恩的罪名一旦坐实,他儿子的前途就此全部葬送不说,搞不好连带他也要受到重罚。
想着这么严重的后果,艾瑞森被迫低下了头,求恳道:“牧师,我以人格担保,哈维只是出于一己私怨,绝不敢亵渎圣恩,请你再原谅他一次,我以后一定好好教导他。”
“我也愿意相信哈维军士长不是存心的,”江北也不傻,单凭侮辱他这个化外的苦行僧,就想定死哈维亵渎的罪名不太现实,决定见好就收,“而且这是联盟内部的事情,我不便过多置评,还是交给凯美林牧师处理吧。”
艾瑞森一口老血险些当场喷出来,他真心后悔招惹这位苦行僧了,对方的嘴太厉害,亵渎圣恩的罪名虽然没了,但一句“联盟内部的事情”,又把这件事的级别拔到了顶格。为维护联盟的荣誉,凯美林就算想给他留面子,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牧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
凯美林没有推辞,声音严肃地说:“这件事我大体已经看明白了,哈维身为联盟军官,恶意中伤为联盟作出突出贡献,同时付出巨大牺牲的牧师。
还破坏牧师的戒律,逼迫他中断苦修,不仅侮辱了这位牧师高贵的人格,也违背了安度因大帝颁布的政令,即刻剥夺军士长军衔和以前获颁的各项荣誉,再受鞭刑两百,枷刑示众七天。”
凯美林顿了顿,对江北说:“牧师,我这样处理你满意么?”
“凯美林牧师,我尊重您的决定,从您身上,我还看到了联盟强大的原因。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布瑞尔镇的稳定,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就破坏联盟的团结。
我认为处罚有些重,枷刑可以免去,鞭刑可以酌情减至五十,就让艾瑞森军士长亲自执行吧,他可以趁机给爱子上一课。”
江北能感觉出凯美林不想严惩哈维,战事这么紧急,联盟不可能仓促换掉一位前沿的镇守,必然要笼络艾瑞森,而哈维又是艾瑞森的儿子,不能不考虑面子问题,所以主动退了一步。
不过他又给艾瑞森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亲爹打亲儿子,打重心疼,打轻难以服众,个中滋味,就让这位镇守自己去慢慢品尝吧。
“牧师,你的宽容和智慧让我敬佩。”
凯美林暗暗松了口气,他确实不想让艾瑞森过于难堪。从职务上说,这是一方土地的主长官,名义上是镇守,其实已经相当于城守了,责任不可谓不重大。从手段上说,这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硬派军人,以前立下过赫赫战功,深受联盟高层的信任。
短时间内,联盟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艾瑞森的位置,如果生出嫌隙,难免会影响联盟的战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