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修行上,苏洛也不例外。. 对于他而言,修行既简单也繁杂,他的‘精’神随时可以从帝‘女’升仙图获益而滋长,但他也要将大量的时间用于另一件看似荒谬实则意义重大的事情上——练习发音。
“车”、“邪”二字,不过是他由那两道音节找出的替代字眼,实则那两片叶上的奇古文字,必然不是这两个字,因此,那两道音节其实与这两个替代之字的发音也有不小的异处。
他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令自己完全可以运用这两道音节。
苏洛不认为自己拥有过分的智慧,但至少也不算愚钝,建立在大量练习上的结果便是他已经可以从容运用这两道音节。
每一次发出,都短促有力。
其效果,也同样短促而极为有力。
“邪”字之音,被他第一次真正运用于搏杀之时,所以与他平常自己独自练习尝试时,有很大不同。
短促的发音之后,飞芒如期而出。
这道飞芒,似乎与另一道他运用更多的飞芒别无二致,实则却有着更诡秘的变化。第二片叶飞出自他的脑域,带着一种狠厉‘阴’毒的味道,而不是第一片叶那种直接而粗暴的吞吃无忌。
这片叶化飞芒猛击在錾着“辰光满”三字的青辉之剑上。
青衣‘女’子眸光深沉微顿,意‘欲’退剑而去,因为她在此前不久便与这种飞芒相遇过,这飞芒击在剑上,似乎有一种无穷吞噬力道,能将她手中之剑活生生地吞去,虽然未能成功,却仍令她心有余悸。
然而她终于还是没有退去。
她不愿意退。
她只愿意进!
于是她将手中之剑更向前递去,湛清如一泓泉水的剑锋之上,骤溢出厉厉寒风,虚空凝霜,风动四方,刺入日初之上耀起的那轮日头。
那点飞芒也猛击在“辰光满”上。
剑势陡然滞住!
青衣‘女’子的全部身心——身体与心神,也紧随其后,蓦地滞住!
……
第二片叶,似乎与“夺舍”之道有关,能够摄夺人之‘精’神魂灵,进行最根本层面上的抹杀,可谓‘阴’厉狠毒,隐隐有不是正道手段的意思。
但苏洛不介意使用。
他相信,第一片叶不能吞吃对方的剑,那么第二片叶当然也不可能真正摄夺对方的神魂,这和他自身的修为有关。这也是他敢于动用第二片叶的缘故。
苏洛所需要的,便是第二片叶击在对方的剑上,继而侵入肌体,深入脑域,‘欲’图摄夺的这一刹那,给对方造成的迟滞——
即便不能摄夺成功,但是迟滞其身心,哪怕只有呼息之光景,却是必定的结果!
手持日初,有呼息之间的先机,也已完全足够。
……
“师伯,杀她不得!”
月萧寒声起时,日初已酣畅淋漓地劈出,带着那轮日头,以赤烈灼目的炽焰淹没对方滞住的剑,然后燃向青衣‘女’子的当面。
那些起的风,那些染的清霜,俱无半点抵挡余地,在日光‘精’华之下,沃雪般消融,被烧灼撕裂得支离破碎。
青衣‘女’子身姿玲珑,形体颀长,尤其面容姣好,更带着一股清冷似霜寒的气质,即便在见惯俊秀人物的修行者眼中,也绝对是出尘脱俗的仙子般人物,但苏洛神情平静,依然出刀不见丝毫迟疑。
用世俗中人的说法,这叫做“辣手摧‘花’”,但是对修行者来说,只要是必须,焚琴煮鹤也可做得,何况是辣手摧‘花’。
烈焰灼烧了青衣‘女’子扬起的一缕青丝,迅速灼成虚无,在她僵滞的双眸里映出两团恐惧的火。
无论她怎样冷厉刚强,终究会在死亡面前生出自然而然的畏惧。
……
间不容发之际,一道银光掠来,是月萧寒手中的半截大枪,他持之如短棍,扫出一片烁烁风影,掠至苏洛劈出的那轮日头前,金铁秘银锻造的大枪立刻‘肉’眼可见地消融,却奋着余力,扫在青衣‘女’子的腰间,将她僵直的身躯扫飞出去。
月萧寒的第二声提醒同时响起:“她是东辰后裔!”
与此同时,一点飞芒在没入青衣‘女’子的剑中后,呼息光景后终于遁出,疾电般掠回苏洛眉心,消失不见。
苏洛的这一刀终究劈空,日头落在地面,立刻将土石炙烤得干硬,然后劈成无规则的龟裂状。
青衣‘女’子落在数丈之外,狼狈坠地,合身摔落湿地上,从一具尸身上滚过,登时泥为腥染满青衣,更显惶惶。
她这才感到那股令她心生恐惧,感到连神魂心灵都要被淹没的压迫尽去,恢复心神与肢体的掌控,踉跄着想要起身。
却已经有两道身影雷霆扑至,一抹赤红刀锋指着她的‘胸’前,另一人则散发出让她清楚可知是摄御之境的气息。
与此同时,众多围拢的天日道学弟子涌来,将她的一切去路封死。
逃无可逃。
但她此刻却殊无惧‘色’,冷傲地扬起白皙颀长的秀颈,仿佛根本不在意仅在方寸间的刀锋。
除去刚才刹那间属于人类自然反应的对死亡的恐惧,此时的她不惧死,或者说不是不惧死,而是不担心会死。
“天日道学,竟出了你这样的人物!”青衣‘女’子声音清洌如溪泉,虽然悦耳,却不免凉意凛然,“你尽可以杀我。”
苏洛眉心深锁,当然恼怒。
月萧寒却立刻道:“你是东辰后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