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了!胜了!又胜了!”
所有人都处于愕然震撼中时,李刚也不能例外,但他还有另一份震惊,他看着自己弟弟面色通红,激动至亢奋,振声高呼着苏洛的胜利和又一次胜利,于是他的震撼中还有一丝复杂情绪无法掩饰。.
“他竟忘记得这样快,甚至能这样快地投入到对那个人的欢呼中,因为那个人的胜利而与有荣焉?”李刚心生悲叹。
但这或许是好事。
于是李刚的神情也平复许多,甚至看向斗神盘旁收指依旧静坐安稳的少年时,自己也不禁轻露笑容。
无论如何,这是苏洛的胜利,也可以说是落日峰的胜利,并且取胜的对方是天日峰的人,所以理所当然值得高兴,值得露出笑容。
……
斗神盘旁,天日峰翔南的脸色这次不再是如纸的苍白,而是呈现一种可怕的死灰,仿佛被熄灭去火焰,然后又被狠狠踩上一脚,连最后一点火星也被碾灭,最后余下的灰烬一样的颜色,灰黯至死寂再不能燃起的那种灰。
他指尖疾颤着,还在斗神盘的宫格上点动,发出哒哒哒的脆响,却始终无法收回手来,仿佛肢体已经僵直,只能任凭这声音不断冲击自己的脑域,将精神震荡出巨大涟漪,不断提醒着他这场失败之后的再次失败。
无法更失败。
毫无疑问,这一天对于他而言,是极端失败的日子。
直到苏洛的声音平缓响起:“还需要再斗么?”
翔南嗫嚅着唇,发出不成衔连,更仿佛不是自己控制着唇舌发出的回应:“不……不需要了。”
“哦。”
苏洛轻轻哦了一声,这一声中饱含着一种十分清楚的味道——遗憾与意犹未尽。
他似乎是对只斗两承到不满足,对只能连胜两承到遗憾。
于是这声音落在一些人的耳中,便品味出许多不同的含义来。
有落日峰的弟子禁不住摇头叹道:“果然是连二代弟子师伯也不惧拔刀的人物,连胜两场仍不知足,况且这似乎才是他第一次斗神?”
“我此时才相信,他刚才说不惧拔刀,是真得不惧。”
……
即使是先前对苏洛的表现同样感到不悦的落日峰弟子,此时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人群之中,落日峰弟子之首的乘褚神情复杂,不管先前苏洛的行为何等不合适,此刻苏洛的胜利已使得他再无法发难。
修行者是极爱面子的,将面皮看得极重,这一点比世俗中的普通人更加强烈,所以,苏洛胜过天日峰的人两场,在当场绝大部分落日峰弟子看来,是必须要支持与赞赏的事情。
……
落日峰弟子满意赞叹,天日峰的人当然恰恰与之相反,他们登时出离了愤怒。
胜利如何?
连胜两场又如何?
这样的小胜,便值得如此张狂,嘴脸恶劣?
是的,苏洛的遗憾与意犹未尽,在他们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张狂嘴脸,是获胜之后还要在对方伤口上撒盐的恶劣行径,简直可鄙。
翔南也感受到了这种张狂,但对于他而言,这无异于是最彻底的羞辱,他死灰的面孔更显惨淡,眼中甚至有绝望的光闪过。
“猖狂!”
粗暴的怒喝之后,翔南被一支大手抓诅头,生生拉起到一旁,取而代之是一具昂藏身躯,极为魁伟,在案旁座下便如一重黑影笼盖下来,立刻令对面的苏洛感到眼前一暗,“我来与你斗!”
“好!”
苏洛脱口而出答应道。
随即他便感觉到不对。
落座取代翔南的人满面怒容,眼中有凌厉的光迸射,似乎要化作两口利刃,将他斩杀于当场。
他迅速明白过来,对方为何会如此愤怒。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发现实在找不到解释的方式。
他毕竟不能坦然相告,自己之所以感到意犹未尽,是因为先前的不仅是两场斗神取胜,更是连斩翔南两次精神力量,对方是失去,而自己则是收获,这两份收获让他感到喜悦,所以才会下意识流露出不满足的情绪。
当然,他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因此他很快恢复从容淡定,说道:“未请教。”
“天日峰,路阔。”这名天日峰弟子甚至面生须髯,但仍可看出他其实颇为年轻,冷冷开口通告名号。
“你的修为,大约和他相近,我不知你是如何如此迅速连胜他两场,但我的精神刻度比你高,并且高出不少,所以我让你先手两宫,否则我胜了你,倒真得是胜之不武,有损我天日峰道学正脉的声誉!”
“这样不好吧?”苏洛皱眉说道。
对方却摆手道:“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如果还能胜,我当然服气,任凭你嘲讽羞辱,绝无二话!”
苏洛无奈但认真说道:“我一向也不喜欢嘲讽和羞辱这种事情,毕竟份属同门,不太合适。”
天日峰路阔摇了摇头,不想再纠缠这些问题:“落指吧。”
苏洛点了点头。
他对此人的印象,显然要好过先前那人。
于是他落指,一如先前,身前斗神盘第一行中间的宫格被引亮,湛蓝生辉,然后是向前的第二块宫格。
天日峰路阔在此时落指。
他已经取下翔南先前用的斗神指,套在指尖,此时落指在自己身前第一行右边第一宫格。
一块明红亮起。
极明,极红。
远在此前与他同出天日峰的翔南落指引出的光亮之上。
他说得不错,他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