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原本和捕快纠缠着的余芳菲心中咯噔一下,失了力气。
谁也不敢质疑堂堂渤海王的话,余芳菲心知,自己若再是阻拦,就真的会被一起打入大牢,不,她不能入大牢,如今这安府,有了金巧玉在,她离开安府,怎能安心?
且不说牢狱中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以金巧玉的心思,说不定便趁着这个机会鸠占鹊巢了。
此刻,摆在她面前的,是两难的境地,余芳菲似想到什么,转向安越锋,“老爷,您说句话呀,你快替心荷求求情。”
可安越锋是一个老练的,只是皱了皱眉,一阵沉默,让他说话,他能说什么?在渤海王面前,他安越锋什么都不是,若是开口,必定会将自己牵连进去啊。
安越锋的反应让余芳菲的心一沉,“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能如此无动于衷?”
安越锋明显不悦,这女人,就知道拖他的后腿,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他!
“湘兰,你……你醒醒,你别吓娘亲啊。”突然,金巧玉哭天抢地了起来,众人看向她,只见她怀中原本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冯湘兰已经晕厥了过去。
可便是没了那痛苦的呼喊声,看了冯湘兰的模样,都禁不住皱眉摇头,连连惋惜。
柏弈目光淡淡的落在那被腐蚀了的脸上,深邃的眸中冷了几分,这张脸,是他所痛恨的,毁了,倒也好!
而那妇人……呵,没想到,金巧玉的本事还不小,竟成了安越锋的妾,脑中浮现出某个画面,柏弈的手紧握成拳,直到眼底的阴沉渐渐消失,紧握的拳头才松开。
金巧玉似察觉到那道凌厉的视线,身体一颤,头也不敢再抬起来,想到湘兰昨晚的交代,心里更是不安,她要她避着渤海王,可她避无可避啊,此刻在柏弈的面前,她好似砧板上的鱼肉。
安谧敏锐的察觉到柏弈的反应,脑中也是思索着,她好奇,她虽然知晓柏弈和金巧玉母女有过过往,也大概猜得出那过往并不愉快,不过,她却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柏弈眼底明显有那般浓烈的恨。
“将人带走。”柏弈的声音冷了几分,一甩衣袖,出了大厅。
捕快们不敢再怠慢,大厅中也没人敢说一句话,大家都明显感受到了渤海王的怒气啊,皆是诚惶诚恐,谁还敢去捋虎须?不要命了么?
捕快押着安心荷和衣竹萱离开,二人都异常的温顺,都好似被吓得傻了。
留下大厅中的宾客们,见如此,也都各自散了去,不多久,大厅里便只剩下安府和柳家的人,金巧玉见柏弈离开,便又哭闹了起来,安越锋面露不悦的吩咐人将昏死了过去的冯湘兰抬进屋子,也早已遣人去找大夫。
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安越锋是没有料到的,此刻他最担心的,便是心荷和柳家的亲事……
“柳夫人……您看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心荷是个善良的孩子,断然不会……”安越锋皱眉开口道。
倒是让柳夫人心里浮出一丝讽刺,这安越锋,方才渤海王在,让他说句话,他选择明哲保身,此刻又来跟她解释了,安心荷是个善良的孩子?哼,这怕是她这些天听到过最大的笑话了。
精明如柳夫人,自然是看得出安越锋的心思,扯了扯嘴角,打断他恶心人的话,“安老爷,心荷的善良,我自然知道,你且放心,这门亲事,柳家不会而取消,心荷是湛儿未来的妻子,柳家自然要护着,柳家在州府大人面前,应该还有些面子在,我会吩咐湛儿走走关系,无非是送些的银子的事情罢了,你们便在家,等着心荷回来就是。”
听了这话,安越锋和余芳菲立即兴奋了起来,“如此……如此就再好不过了,能够和柳家结成亲家,是我们安府的福气啊,日后,柳夫人若有什么事情,交代一声,安府必定不遗余力的去办。”
柳夫人淡淡的笑笑,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才寒暄几句,告辞离去。
二人出了安府的大门,上了马车,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湛开口了,“娘,都已经这样了,那安心荷就是一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主,你为何还要坚持这门亲事?现在都知道我柳湛要娶这么个女人,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柳夫人瞥了柳湛一眼,“湛儿,有些事情你得往长远看,眼前的面子算什么?许多流言传传也就淡了,可有些利益却是长远的,再说了,你以为今日提亲又马上退婚,这就没人说了吗?到时候还怕要传得更难听,你呀,当务之急是讨好你爹,赶紧想办法娶了安心荷,哄着她,将她那绣法弄到手才是正事儿,让你爹看到你爹能耐,好早日将柳家的大权交到你的手上,别以为没人和你争抢,你爹和外面那贱女人的……”
柳夫人话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似想到什么,眼底的恨意迸发。
“娘……”柳湛蹙眉,探寻着娘话中的意思。
“好了。”柳夫人苍茫的打断柳湛,“务必想办法将安心荷给弄出来。”
而此时,安府下人房的一个房间中,安谧坐在桌子前,想着方才柳夫人对安越锋的承诺,不由得嘴角扬了扬,从怀中拿出一方绣帕,这绣帕,正是她亲自所绣,那对母子果然将这绣技看得如此之重啊,想将安心荷弄出来么?呵呵……
吱嘎一声,门赫然打开,安谧抬眼,看到来人高大英伟的身影,眸光闪了闪,瞬间归于平静,“渤海王还没走么?”
“专程来看本王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