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便像是押解犯人一样,陪同着青年一同前行。
老者大着胆子前后张望,这时意识更加清晰,就发觉这看不到来路,看不到去处的长长的队伍里。
部分魂体双目呆滞,仿佛没有意识,有的却如他,如先前那青年一样,有着明显的‘生气’。
队伍每隔一段,便有个跟眼前这鬼差衣着相近,手持锁链的人,守在队伍两旁,似在看守魂体。
遇到如青年这样闹事的魂魄,则用锁链捆住。
凄厉惨叫声伴随着辨不清内容的咒骂声,不绝于耳,到此刻,老者已确信是来到了地府,心中愈加忐忑。
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向前行进着,无处不在的压抑、晦暗、阴冷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行进多久,眼前陡然一亮。
原来是行到一片花海旁,花朵精巧美丽,绽放着莫名的萤火,散溢出的花香更是直入灵魂深处,令人心旷神怡。
自来到这莫名之域,便惶恐不安的内心也在这路旁花海安抚下踏实许多。
无数或美好欢快,或荆棘难熬的旧时记忆,遗忘时光,更是被勾起,变幻成一幅幅美丽的画卷浮现在眼中。
那是匆匆数十年的人生,过往。
无数鬼魂或感动或悲伤或怀念的痛哭流涕,甚至不顾鬼差的喝骂阻拦,投入到那花海之中,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花朵之中,消失不见。
老者悚然一惊,不敢再去看那明明美丽至极,却似乎有着吞噬灵魂本能的花海。
“老人家也是神话游戏的玩家么?”
身后原本双目呆滞的年轻魂体突然凝视着老者开口说话道。
“你会说话?”
老者惊讶道,这个长长队伍里,有人气的魂占比较小。
先前他身后魂魄也是双目呆滞,他还以为与他们这种不太一样。
感受着四周鬼差嘲讽目光,年轻魂魄尴尬地笑笑,道:“会,老人家也是华国人?”
初到陌生地域,他本能地伪装了一波,一直行进到这彼岸花海附近。
受到彼岸花蕴含神异能量刺激,他才想起,他已死去的事实。
现在看来先前的伪装,倒有些自欺欺人,他们这些魂魄在鬼差眼里显然无所遁形。
而他也发现,只要压制住内心极难压制的躁动,保持相对安静,鬼差基本不会过问。
所以他才有此两问,因为他发觉极为不近人情的鬼差似乎对老者有些另眼相看,他想借机打听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信息。
老者点点头,道:“你刚刚为什么问我是不是神话游戏玩家?”
青年魂魄瞧着远处鬼差对于自己二人仿若未闻,便索性说开道:“我怀疑我们是以n的身份进入到游戏世界中了。”
神话游戏问世时,老者就已经卧病在床,再说他这个年纪,对游戏是不感兴趣也不懂。
直到后来,能够从神话游戏中学到真本领的消息传开,在全球都引起轩然大波,这才在家人的教导下,连入过游戏,但其实依旧没什么了解。
毕竟,一直到刚刚死去成魂,身体都异常难受。
直到莫名来到此处疑似地府之处,才好了许多,但人死后,是不可能进入游戏中的吧?
瞧着老者茫然模样,青年解释道:“先前我一直有留意,此处与游戏里的一个世界酆都,地理地貌基本一致,只是这个世界……更加恐怖。”
青年看了眼没有尽头,隔一段便有一只鬼差守在旁的队伍,补充道:“鬼差也更多,更,凶悍。”
后面这句,他犹豫了下才说出口,生怕惹来鬼差震怒。
毕竟先前那家伙因招惹鬼差,被鬼差以锁链捆缚折磨的模样可是历历在目。
发出的凄厉惨叫声,比这一路行来,听到的各种奇怪恐怖的叫声更为瘆人。
毕竟,从那人话里,他确定他们这帮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结果因太跳被鬼差以锁链捆缚,至于鬼差所说的坚持到见判官,那人显然没办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是青年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直观的感受。
好在,鬼差好像并不介意,只是意味深长地嗤笑了一声。
老者则不懂游戏,也没见过神话游戏里的酆都,哪里听得懂青年的话,只能沉默以对。
青年无奈,也只得放弃打探。
队伍依旧缓缓向前行进着,其中每个人都像是流水线上的零部件一样,不敢有丝毫偏离队伍。
当然也有‘鬼迷心窍’,被那彼岸花香所引,以飞蛾扑火姿态投入到花朵花蕊之中的作死灵魂。
倒是死的轻巧干净,不用因违抗鬼差命令,而受鬼差折磨。
也正因为看到这与游戏中别无二致的彼岸花海,青年才敢大胆猜测,此处是游戏世界一域。
只是所不同的是,旁边忘川河却只有一道仿佛干涸的河床,而没有游戏里那汹涌不止亡魂遍布的忘川河。
他也无法召唤出游戏面板。
队伍行进不会因青年的心事重重而有丝毫停滞,很快便行到一处岿然而立的宫殿前,上书鬼判殿。
“这在游戏中倒是没见过,此处地形与游戏里也有些不同,刚刚的岔路,游戏里是直接通往奈何桥,望乡台,再绕几处便可进入滞留酆都的亡魂世界,按照玩家们探索的情报、区域,酆都除却官方机构以及下辖的鬼城,之外还有广阔无界亡魂遍布的蛮荒世界,异兽、亡魂在其中肆虐不止,日夜厮杀,不乏凶悍至极的个体,玩家但凡涉足便死路一条。
这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