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骂得越来越开心,刚刚还在附近欢叫的鸟儿都被他的暴喝声惊走了。
老头一人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他吼出的骂声一阵传了回来,在这山谷的空寂中回响,更显得瘆人。
老头叫骂了一会儿,蓦地停口,忽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怕了我……哈哈……你怕了我……一直都是怕我的……哈哈!”
段凌天从未见过他这番狂态,越发心惊,“这老头疯了!疯了!怎么办?自己肯定又有苦头……吃了!”
“小混蛋!你倒说说看!哪儿有人!”老头连声大笑后,忽然又质问起段凌天来。
“我……我昨天……确实是……听见……有人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没声音了……”段凌天连忙解释,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释,会更加触怒这老头。
“放屁!我看你是帮那混蛋来故弄玄虚!”说完,几个石头又打到了段凌天的背上,他痛得大呼一声,“什么混蛋!我不知道!只听见声音……没见到……!”
段凌天倍感冤屈,话还没说完,就疼得晕了过去。
老头将鞭子一甩,那鞭梢在段凌天脖子上一缠,便让他疼得醒了过来。
“好!你说说看,在哪儿听见那声音的?”老头口中说着话,鞭子已经收了回去。
“那……那声音就是从……你坐着的……这地方传出的。”段凌天说。
“你上来看过了?”老头问。
“不……不敢……”段凌天说,“你说过……不能到处……乱走……我听着像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
老头点点头,又看了段凌天一眼,才道:“算你识趣!你倒说说都听到什么了?”
“我太……害怕……没注意听……像是在念经似的……没听清!”段凌天说。
“你害怕?怕什么……”老头说,刚才一番狂躁之后,他似乎清醒了不少,平静了些许。
“我怕……怕有坏人……怕你被……不见了……”段凌天本想说怕他被坏人抓了去,可一想到之前他狂怒的样子,连忙把说出口的半个“被”字吞了下去。
“我若是不见了,于你也没害处啊!”老头又说。
段凌天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老实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害怕!”
其实,他知道自己怕的是那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只是这话却不敢说给老头听。“
胆小鬼!”老头鄙夷地说。
说完,便用鞭稍点了段凌天膝上和小腿的穴道。
段凌天浑身疼痛,任由他动手,无力理会。
到了晚间,天色暗了下来,老头才说:“你就在这里!不准到处乱走!”
他躺在地上,心想:“你现在就是让我到处走,我都疼得走不动。”
段凌天缓了缓,侧过身来时,那石台上早已没了人影。
第二日,段凌天醒来,老头已回到石台之上。
“你昨天听见声音了吗?”老头问。
段凌天摇摇头。
连续几日,老头问段凌天,他都回答没再听到那声音。
老头心中有气,觉得段凌天是在故意说谎,意图扰他心神,便又将他抽打了一番。
浑身是伤的段凌天,这次却生出一股拗劲,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寻到那说话之人,让这疯老头心服口服。
他自知不是疯老头的对手,但也未必就甘愿屈服于他。
这次之后,老头不再搭理他,任他自生自灭。
段凌天双腿被打伤,站立不起,无法找食物充饥,忍了两天,才慢慢爬动,随便寻了点东西吃。
第三日晚间,那声音重又响起。
段凌天一听见那声音,顿时激动无比,挣扎着站起身来,顾不得身上伤口的疼痛,扶着墙,一步一步循声而去。
他生怕那声音忽然消失,让自己找寻不到,强忍住疼痛,腿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多走得几步,浑身都开始微微发抖。
费了这么大的劲,他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这声音就是从老头日常坐着的石台后的山壁中传出来。
只是那石台所悬的山壁上,壁面被打磨得异常光滑,就是想爬上去,都无处着手。
段凌天腿上有伤加之穴道被点,要想上去这石台,将这古怪声音的出处探得清楚些,更是万无可能了。
他怔怔地望了那石台一会儿,忽地弯下腰去,捡起身边的石块就往那石台旁的山壁砸去。
一连砸了好几个石头,那说话声音仍旧未停,段凌天伤口疼痛,力气渐失,支撑不住,腿上一软,倒了下去。
“昨晚,你也听见了吧?”次日,段凌天一被老头打醒,不顾疼痛,迫不及待地问。
“听见什么?”老头冷冷地问。
“听见上次我说的那声音啊!”段凌天仰头看着老头,他见老头神色淡漠,料想多半又没听见。
果然,老头语气不善地说:“皮又痒了!”
段凌天摇摇头,忙道:“不,不,我真是听见了!就在这里!”他一面说,一面着急地伸出手,指向老头坐着的地方,“我听出来了,就在你身后!就在后面!”
老头本来全不在意,可当他听完段凌天所说,脸色忽然一变,问道“你?怎么会?”
他这句话似乎是问,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段凌天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只得呆呆地看着他。
老头问完这句话后,凌厉的眼神直视段凌天,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他定定地看了段凌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