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顿了一顿,方才又道:“我那时才想到,自己有几处穴道已经受损不通,才会有次遭遇。
但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觉膻中穴一阵剧痛,只得请你将我点晕,免去这暂时的痛苦。你若不立时将我点倒,那我才真是受苦了!”
段凌天听得半懂不懂,但他也明白,自己点向老头膻中穴的那一指应是帮助了他。
若换在前几日,老头不会今天像这般,全部以实相告,但此番见段凌天竟会因点倒自己而愧疚焦急,戒备之心去了大半。
再加之,他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行动不便,段凌天随时都可以下杀手,就算之前他害怕自己,不敢妄动,但这几日来,怎么也看得明白自己的真实情况了。
可他仍旧没有伤害自己半分,而是全力配合自己,要将内力还给自己。
如果他真的是那混蛋的同伙,决计没有必要装模作样到这步田地。
“那怎么办?我下次将内力还给你时,也还是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吗?”段凌天问。
老头又叹了一口气,眼神缓缓扫过挂在石壁上的几张兽皮,良久,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只有再试试看了!”
之后的几日,老头时时让段凌天用各种手点击自己不同的穴道。
段凌天见他始终脸有忧色,也不敢多话,只是应他要求去做。
这日,老头忽然眉头舒展,呼出了一口长气,精神焕发地对段凌天说:“今天教你一个连指点穴法!等一会儿,我们就用这指法试试!”
段凌天见他眉目间闪动着喜色,猜想这次的方法多半能成功,点头道“好!”
只是他没想的是这个连指点穴的方法竟然如此难学!
老头连比带划教了他一个多时辰,都没把他教会。
段凌天不是记得前面的指法就忘记了后面的,便是记得后面的弄错了前面的。
眼见老头急得抓耳挠腮,他就是没做对过一次!
在老头焦急的注视下,段凌天越紧张越错,后来连穴道都点错了。
老头见他确实在认真练习,也不好过多地责备于他。
老头想来想去,只得换一种方式:将这套指法分解成几式,前一式学会,再学后一式,然后再将这两式连着练熟,才继续往下学。
这样一路练习下来,直至段凌天练熟,已花了两个多时辰。
老头见他终于学会,心头一宽,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先调整一下内息,再熟悉下指法,听见我一声咳嗽,你便用那指法连点我穴道三次!”
段凌天点点头道:“好!”
待老头咳嗽声一出,他连点老头穴道三遍之后,便坐到一旁,观察老头的动静,心中暗暗祈祷这次能够打通老头身上的穴道。
可不久之后,老头缓缓睁开眼来,段凌天还未开口询问,便已撞见他那失望的眼神,不问而知这次又失败了!
老头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前方,仿佛呆住了一般。
段凌天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不敢搭话,一直在旁安静地坐着。
接下来几天,老头一直沉默无言,每天只呆呆地看着那几块兽皮,不时哀哀地叹口气。
段凌天给他送来的食物,他动都没动过。
看着老头一天天颓丧下去,段凌天虽着急,但却束手无策。
他知道老头忧虑的是存在自己身上的内力无法传回去。
这日,段凌天便趁给老头送食物的机会,安慰他道:“老前辈,你放心,我定会将真气还给你的!”
他站在老头身旁说完这句话后,老头仿佛听而不闻,目光仍旧停驻在那几张兽皮之上。
就在段凌天以为老头不会再有反应之时,却又听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柔和地看向段凌天,脸色却依旧愁苦,只低低地说道:“好少年,不成的……不成的……没办法……没办法……”
段凌天不解,问道:“什么不成?慢慢想,总会想出办法的吧!”
对于段凌天的问话,老头只微微摇头苦笑,并不回答。段凌天不忍再惹他伤心,便也不再多问。
老头从来都是一副冷峻严酷的模样,对待段凌天也是喜怒无常。
可自从他那次晕倒后醒转来,便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大不如往常,神色间也多哀愁,对段凌天仍会有脾气,但却变得温和许多。
段凌天感觉这些日子,老头就像只斗败的公鸡般颓丧,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略觉不忍。
半夜时,老头忽然在睡梦中惊叫出声“不……不……王八蛋……我不会……我不会……”
段凌天吓得坐起身来,他以为老头又要发狂了,忙大声叫道:“老前辈!老前辈!”
借着透进洞口的些微光亮,段凌天见老头躺在石床上,手臂不停舞动,显得很是激动。
老头才叫得几声便被段凌天的吼声惊醒,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愤怒得仿佛要从那枯瘦的脸上凸出来一般,双手又挥了几下,才发觉自己是在做梦,蓦地停了下来。
见他醒了过来,段凌天才走近两步问道:“老前辈!你怎么了?”
老头圆睁着眼睛,直直地望向上空,双拳握得紧紧的,面色狰狞,不停地喘着气。
段凌天见老头这样,怕他发狂,便停步不前,只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老头的喘息声才渐渐缓了下来,只是时不时地摇一下头,仿佛在否定心中所想。
段凌天见老头平静了些,便也放下了心,转过身,